第二个代价是裴凉护了她之后，便会与二皇子心生嫌隙。二皇子可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裴凉若是敢跟他作对，肯定会在暗地里给他穿小鞋。未来两败俱伤的下场轻易打破谢晚心头的那一点点感动，她理性拒绝，“裴大人，我让你别说了。”

裴凉滚烫的面容在那一刻，变的惨白。人生不是小说，不需要跌宕起伏的缠绵爱情推动。她需要安静，需要平稳，需要拿到遗产，然后带着弟弟离开。想要达成她想要的那些东西，光靠结婚根本不可能达成，还会因为牵扯到一堆有的没的。比起裴凉的牺牲，她更需要一个能左右陛下意见的靠山，最好能亲自见一见陛下。谢晚沉默看向裴凉，想着让他带着见陛下的可能。很快，她放弃了想法。“裴大人，我不需要你的牺牲活命，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裴凉惨白的脸上突然燃起一抹红晕，“阿晚，你是在关心我？没关系的，只要能帮你，一切都没关系，我……”裴凉此刻很像谢晚曾写过的刚陷入爱情中的青春少年，他们面对爱情炙热腼腆，不知道女孩要什么，只会一门心思的将自己有的自认为好的东西奉献。殊不知，这么做，只会将女孩越推越远。面对他们的热情，果断拒绝是最好的办法，黏黏糊糊只会适得其反。“裴大人，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我不需要你牺牲不是在意你，而是在我自己。”

“从之前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谢晚，睚眦必报，向来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你觉得我会嫁给你一个三番两次将我送入大牢的男人？”

“况且我也不觉得你有多好，你无根无基，父母双亡，能在这皇城中立足，靠的不知道是什么龌龊手段，我可不想跟你同流合污。”

谢晚的话说的很绝，绝到裴凉的心瞬间拔凉，那点燃起的红晕消散无踪。他站在面前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厥。但他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谢晚看，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是否在说胡话。他注定要失望了。谢晚高傲的回视，让他顿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卑微难堪。“阿晚，我问你，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找到了更好的靠山？”

意有所指的靠山，除了昭王还能有谁？完了，单纯少年要黑化了。谢晚心头一窒，只想将祸水引开，她详装不在意道，“城中贵族众多，我是有多蠢才会落入他的坑里？”

“昭王虽然名头大，可那又怎样？还不如琅琊王谢恒，更不如帝师之孙。”

“裴大人，孤陋寡闻的你是不知道我的行情有多好，只要我现在出去挥挥手，就会有数不清的人围拥过来救我于水火之中。”

谢恒对不住了。等事后她一定多写几个故事给他看！裴凉不信，反而听着谢晚说这些，燃起了希望。谢晚并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不想让他掺和进二皇子的蠢事中。“阿晚，你是不知道城内局势，没人愿意跟二皇子斗，除非他们不要祖宗八代的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愿意为你抛弃一切，也只有我能救你。阿晚，别执着了，谢恒不可信，昭王不可能，除了我，你无法再信其他。”

谢晚觉得他难缠了，“那真是狂妄啊。”

既然这样的话，她不介意将祸水引向二皇子。“你可知前几日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你一定不知道，你也不可能知道。二皇子对我念念不忘，想纳我为侧室。还说等正室死掉后扶我上位。”

“不然你以为他那么执着于昭王是为了什么？兄弟相残为了给陛下一个坏印象吗？还是觉得羽翼丰满想挑战陛下的皇威？都不是！他其实是为了我！”

话音落下，裴凉果然变了脸色，惊疑不定的神色完全不信谢晚的鬼扯。其实谢晚也不信自己的鬼扯，可若是裴凉真的黑化，让他跟二皇子斗那是最完美的结果。“二皇子的亲生母亲是潇湘神女，而这个神女，其实有另外一个身份，是蛊师。她擅长用蛊迷惑人心智，陛下对其念念不忘，应该是被下了情蛊。”

一半真一半假的话语，让裴凉的神色慢慢变得严肃。“凤北恒他在意我，是因为我能研制出更无形更隐秘的东西，帮助他坐稳帝位。你看，我对他有用，所以我不会死，我还能因为这一层关系坐享荣华，为什么要跟着你往火坑里跳？”

“裴凉，比起他们，你就是个渣渣，或许连渣渣都不如。”

“话已至此，希望这是我跟你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对你没好处，对我也没好处，你说呢！”

谢晚高傲的与他擦肩而过，行走间像只鹤。“噢，对了，希望我跟你说的那些别跟旁人提及，若是让我知晓你做了我的垫脚石，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惨白面容的裴凉，此刻的脸已经白的不能再看。谢晚心头一抖，狠下心肠。为了她好，也为了裴凉好，有些事只能尽快斩断。门口，凤非尘居然还等着她，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开口询问，“谢晚，他跟你说了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谢朝也很想知道，眨着眼睛无声询问。谢晚不介意将之前的事情脱口而出，“他说想求陛下赐婚，让我脱离苦海，你们说可笑不可笑，我怎么可能跟他一个孤家寡人过生活啊。”

凤非尘疑惑询问，“为何不愿意？”

谢晚诧异，眼神聚焦从他漂亮的瞳孔中看到徐徐走来的裴凉，继续用无形的刀砍下去，“那肯定是怕家里没大人，二皇子打过来的时候没人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