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怎么了?”
“呀!这个二货要坏事!”
李佑心里咯噔一声,结合那憨货刚才说的表情,该不是当真了吧?联想黑溜子以往那令人炸裂的操作,他身子瞬间就发麻了。 他咽了口唾沫,转头对高从虎道:“从龙过来怎么给大家说的?那两个小东西到底知不知道,是要故意放掉那个岗哨啊?”
高从虎道:“哥哥过来只是说要去南边小道上,但是具体怎么做,他并没有理解,后来将那边相公的经过说了一番,大鼎哥哥反应过来了,说是肯定要放了这个岗哨,让其报信,再去南边小道打伏击……这两个小东西一直在啊,没道理没听懂啊!”
“哎,坏事了!”
李佑顿时精神萎靡了一截子,气道:“这两个……不,是那个黑溜子啊,那他娘的就是个一杆子能从嘴巴捅到屁眼的直脑筋,那么复杂,你们不重复给叮嘱一遍,那货怎么想的来?”
“啊,那怎么办?”
高从虎一下子也慌了,若是岗哨不放回去,那他们在小道打个屁的伏击。 原本他们想的是小孩子看丢了岗哨,显得一切在情理之中,可谁知黑溜子是个神人,顿时心里懊悔不已,只觉得他自己愧对李佑的神机妙算! 李佑看了看天色早已经大亮,若是岗哨不赶紧回寨,那换哨的肯定会发现有敌袭了,但是没人报信,人家可不一定会走小道啊! 顿时他心烦不已,心里哀叹百密一疏,怎能忘掉那黑溜子纯粹就是个敌人。 “来了!”
突然高从虎激动叫道,不停挥手。 李佑抬头一看,果不然他们两个已经往这边过来了,不过奇怪的是裕争春背着黑溜子,正满头大汗跑了过来,还差着几步,就大哭着说:“先生,先生快瞧瞧,我是不是黑溜子给打死了?”
“你为啥打……” 李佑话说道半截就咽下去了,快步上前看到了黑溜子脑袋上肿得老高的大疙瘩,让他瞬间想起了《猫和老鼠》里的汤姆和杰瑞,他不由龇了龇牙,他探了探鼻息哼了声道:“这么大的疙瘩,搁你你也受不了,肯定疼晕过去了……够狠啊小子!”
裕争春听到只是晕过去了,一下子放心了,擦着眼泪道:“不狠不行啊,那岗哨自己撑开了绳子跑了,黑溜子和疯狗一样就追出去了,不是我拖着,他铁定把那岗哨追上了……最后说是辜负了先生,愣是要自己摘下他的脑袋瓜,拉都拉不住!”
李佑听了,整个人都扭曲了,怎么感觉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他娘的能在这黑溜子身上发生出来,伸手就在黑溜子那疙瘩上狠狠掐了一把,道:“找个地方躲着去,发生啥事也不准出来!”
说罢,便是迅速由高从虎带着往山上赶。 走了不到一半,就是发现潜伏在山道北侧山脊的高从龙等人,队伍分了三队,斜对面南侧那边是李钦相领着管红心、项虎、周垠、王廷行、陈书、齐景坤、刘龙进、吕艺等武艺较高的弓箭手,算是最强火力。 高从龙这里就他和李秀隽,还有慕千钧有着三张弓,剩下的几人加上洪大娥,都是是准备了大石头。 瘦猴儿则是拿着那两面破锣,绕到了快到山顶的一处窝了起来,这样显得锣声是从后方追来的。 吴大鼎则是领着党锁志、项强、黄燕子和胡阿娘等没啥底子,身子弱的的,在前方十来米的位置,那里滚石最多,准备推的都是些碾盘大小的大石,这是准备封后路的。 不愧是边兵,这样的安排基本最是合理的,南北两侧互为犄角,各自相互错落了十数步,也避免了误伤,最为重要的是,这样能在伏击发生瞬间就给对方疾风骤雨般的打击。 不过让李佑觉得稍微不满的是,刚才上来那个拐弯的地方没有把出路封死,李佑趴着向高从龙说了两句。 “围师必阙啊,这斜坡又不高,狗急跳墙他们上来血拼的话,他们可个个有上好甲胄,我们都是弓箭、长刀吃亏的紧,其实遇上重甲的话,还不如叶子锤、狼牙棒、开山斧子!”
高从龙显然不同意,他从十五岁就开始打仗,打的多,自然知道说书先生多是骗人的,什么血流飘杵、尸积盈山啦,那都是读书人吹牛逼的说法,打仗多都是把对方打跑、打逃,真要全歼的话,那还不鱼死网破,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肯定是得不偿失。 “行!”
李佑也知道自己太过主观了,便不再坚持。 众人一切都是准备妥当,李佑也是取下了弓箭,长刀放在了身侧,和他们一起趴在了坡面上,等着乱兵的到来。 等待永远是漫长和焦心的,太阳都已经慢慢趴上了山岗,并且逐渐到了中间,可是山道上还是静悄悄的,这让李佑心里有些不安,难不成那岗哨看出来破绽了? 还是人家真是强兵悍将,就是要走大道硬刚? “多半天了啊,这都有好几个时辰了吧,这帮孙子难不成不下山?”
“不可能!”
李佑下意识回应道,作为核心,他必须得稳住。 “来了!”
“来了,来了!”
在最前面得吴大鼎一声低喝,然后他开始嘀咕道:“二、四、六、八……入他娘,那哨兵崽子骗了我们,这多了十来个人啊,一共有四十五六……除此之外,还有着不少被掳的女人呢。”
李佑沿着山道向着看去,果然是看到一道长龙从山上而下,那一只只骡马首尾相接,其上全都是大包小包东西特别的多。队伍前面约莫有着十个左右几乎不着寸缕的的妇女,被绳子穿成一排,蹒跚走着。 “就说这么久,原来是家底厚啊!”
李佑喃喃道,舔了舔嘴角,心里更加火热道:“尽量别伤那些女人,待她们过了再截击!”
乱兵的队伍排成一条黑线,随着移动逐渐放大,李佑他们清楚第能看到他们行军的样子,根本不是什么精锐,走在道上有说有笑,一些甲胄放在了马骡背上,披甲警戒的人不多,而且因为道窄的缘故,前面只有一人牵着头一匹马,后面的骡马都是没人照顾,一大堆人挤在了后面边聊边走。 曾经宋神仙给他教导过各种地形行军,像这种地形,其一,应该派出尖哨兵在前方三五里进行警戒巡游,更是要有人沿着山脊前进,一直保持至高点的占领权,俯视周围的情况。 其二,山沟、山谷中有回音,行军禁止说话,更是不能喧哗,防止突发的营啸。 其三,下坡走马,必要以绳索牵马匹后腿,怎么敢给马骡负重? 其四,明知有敌,退军,不得卸甲。 不过那些都是规范行军,如今的官兵其实还不如流贼专业,张献忠放哨兵都能放至数里,甚至十里外! “传令,尽量别伤牛马,先让它们过去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