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鸡鸣的时候,她是被吵醒过的。不过也幸好被吵醒了才知道自己就这么睡在门口了,否则要是被娘亲或者妹妹看到的话,肯定又要担心。后来她就关了门回屋整理了一番空间,顺便守夜,临到天色将明时才又睡了一会。至于鬼哭鬼影什么的,更是半点动静也无。“那就好。”
看到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而且就连夏小满和巧姑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样子,方氏这才放了心。毕竟这房子是丈夫作主租给夏家母女的,哪怕夏云月坚持在租赁文书上写明了若有意外,后果自负。可如果真出了事,她丈夫身为村正,也是有责任的。现在一切平安,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婶子,家里的稻子割完了吗?”
夏云月自然明白方氏是不放心才一大早上门的。方氏笑着道:“还有一些,今日再忙一天估计就能差不多了。”
“那今天我也去。”
“不用不用,你们刚搬过来,家里事情也挺多的……”“没事,主要的都忙完了,剩下的慢慢补充也不迟。”
夏云月笑着坚持,“而且昨天我听大家说这日头已经晴了好几天了,都在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下雨,还是早收了好。”
李康庄虽然身为村正,却只有两个儿子。现在也就大儿子给他生了一对孙女,但孩子都还小,二儿媳那边又还没动静。算起来真正的劳动力也只有父子三人,时间本就紧张,何况先前还因为她家而耽误了那么多时间。“那好吧,那就麻烦小月了。”
方氏见她诚心,只好答应,“那你早饭去我家吃吧?”
“不用了,婶子,我锅里已经在煮粥了,还蒸了馒头呢?”
夏云月笑着婉拒,“对了,今天还是在东谷吗?”
大溪那边的山谷是青溪村范围内最开阔的山谷,大家都习惯叫东谷。之前她记得村正家的几块田都是连在一起的。“是,就剩那一块了。”
“好,那我等会吃完饭就过去。”
送走方氏后,早饭也差不多了,母女三人和巧姑就一起围桌吃饭。吃完早饭,夏云月换了身粗布旧衣,又穿上新买的油靴。随后就先把药炉子生了起来,而后嘱咐妹妹好好地看火。接着,把夏氏叫进屋里,直接给她戴上一套袖箭。夏氏见她抬着自己的手,只是轻轻地按了一下,就有一道细长的虚影倏地射入泥墙之中,不由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叫袖箭,是专门用来防身的。”
夏云月拔下墙上那根竹子削成的袖箭,重新给她安装好。“我不在的时候,若是有人想要来欺负你们。娘也不用客气,直接用这个对付对方就行。只要不慌乱,射前对准了,二三十步之内都没问题。”
“我不要这个。”
夏氏这一生还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一听是伤人的武器,本能地有些抗拒。夏云月柔声劝慰:“只是防身而已,除非射中心脏或者喉咙,要不了命的。娘亲害怕的话,可以往对方的腿上射,这样既可以震慑对方,又能影响对方的行动力。娘亲总不希望我出去干活还得时时挂念着家里吧?”
其实,这个袖筒中原本装的是沾了毒液的变异豪猪的刺,正常人被伤到一丝皮肉就有可能会毒发身亡。便是异能者,也会短暂地失去反抗能力,威力巨大。据闻前世张玉瑶便用这个收割过不少人命,所以她在整理空间的时候,一看到这东西就认出来了。但如今这个时代是有秩序有律法的时代,自然不能轻易取人命。她就削了一些竹箭当替代品,打算给夏氏做日常防身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好……好吧。”
夏氏咬了咬牙。前几日自己都呆在村正家,也不可能有不长眼的村里人来欺负,她自是不用担心安全。但如今搬出来了,四周又没有邻居,而且家中还有那么多的财帛,若没有适当的防身手段,她的确怕护不住这个家。“娘不用担心要是伤了人会怎样,有问题我会解决的。”
夏云月又交给她一个小巧的电击棒,“倘若娘亲都射了袖箭警告了,还被对方欺上前,娘亲就把这个东西按在对方的身上。只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碰触到对方。”
“这又是什么?”
夏氏看着手中略有些沉重的黑色物品,有些心惊胆跳。“这个,叫雷击棒,只要按住这个开关捅在人身上。就能让对方感觉被雷劈了一样,当然,这也是死不了人的,只是暂时让对方没法反抗而已。”
“月儿……这些……都是你师父给你的?万一……万一我不小心碰到别人了怎么办?”
夏氏万万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能发出雷霆的东西,抓着电击棒的手顿时都不由地颤抖了起来。“没事的,这个东西不会随随便便一碰就会发出雷电的。”
夏云月仔细地教她正确的使用方法。夏氏感觉自己还是有些头晕。夏云月耐心地又教了两遍,确定夏氏都已经学会了,这才轻轻地抱了抱她。“娘,你不要紧张,都是以防万一而已,都不一定能用上呢?”
“你说的对,只是以防万一。”
为了不让女儿担心,夏氏力持镇定地点头,“你放心,我会把这两样东西都随身带着的。”
“好。”
夏云月又抱了抱夏氏,然后出门交给妹妹一个哨子,“小满,要是有不怀好意的人来找麻烦,你就吹哨子,姐姐听见了就会立刻回来。”
袖箭和电击棒都是她从空间了拿出来的,但这个哨子却是昨日李村正特地给她的。这个时代虽然通讯不发达,但也自有一套示警和传讯方式。像是锣鼓,便是日常召集村民的通知工具,锣声不同,代表的意思也不同。像那日葛茂山来抢人,李村正连重击三下,便是最高等级的示警。而若是吹哨子,便是单个家庭发生了急事。哨子声响不同,同样也代表不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