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四婶点点头，“多谢小满，四婶记下了。”

她有些坐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元老夫人，怯生生道，“母亲，瑜姐儿和齐哥儿还在屋里呢，儿媳就先退下了。”

等元老夫人点了头，她立即就往外走，一步都不敢多停留。苏小满有些不理解，“祖母，四婶好像很怕您？”

在她看来，元老夫人已经是一个极其和善的老人家了，很少有动怒的时候。除非是元家的几位夫人做错了什么，否则通常都是和风细雨，凡事由她们去的。另外两个婶婶还好，怎么唯独元四婶对元老夫人那样的畏惧？“你四婶出身不高，不比你另外两个婶婶，因此在元家一直是谨慎低微，生怕得罪了谁，给老四招来麻烦，”元老夫人说起自己的四儿媳，言语里也多了些心疼，“她是个好孩子，只是生性如此，祖母也没办法。”

倒不是她这个当婆婆的曾苛待过这个儿媳，只是那孩子畏畏缩缩惯了，即便是元家倒了，她一时也改不了多年养成的习惯和毛病。“往后少同她计较一些，她呀，其实也没多大的坏心思，只是有时候不敢上前，只暗地里推着老二那个傻货出头。”

元家几个儿媳妇是什么性子，能做出什么样的事，元老夫人心里面是清清楚楚的。“其实老三媳妇也是个聪明的，”元老夫人干脆就同苏小满分析起了自己的几个儿媳妇，“小心眼是有一点，但真要她害人作恶，她也是做不出的。这三个当中，也就老二媳妇是个傻的，偏偏还自以为自己最聪明，以为自己能玩弄所有人，偏偏到最后闹出来的都是笑话……”提到老二媳妇，老太太都忍不住直摇头。“傻是傻了一点，不过也不算太坏。就是有时候说话压根不过脑子，祖母没少被她气得头疼。”

刘嬷嬷在一旁捂着嘴偷笑。“您先前不是还说，二夫人的脾气性子有些像从前的您么？虽说是不大会说话，但是个直肠子的，有什么说什么，不会那些弯弯绕绕，便是使了些小手段，还是被人指使的……”听刘嬷嬷这话的意思，这三个媳妇，祖母还想最欣赏的还是元二婶？苏小满还以为祖母成日里被二婶气得头疼，心里面最烦的应该是二婶呢。元老夫人白了一眼刘嬷嬷，很不赞同，“素兰啊，老二媳妇怎么会像我？我从前哪有老二媳妇那么傻？”

祖孙二人正说着闲话，外面忽然就响起了小丫鬟惊慌失措的喊声。“不好了，齐哥儿受伤了……”元老夫人连忙起身，拄着拐杖，便往外冲，“小满，快，快去瞧瞧！”

正是小年夜，外面礼花阵阵，烟花满天。苏小满顾不得欣赏那盛开的绚烂美景，也顾不得等元老夫人一起，抢先冲进了元四婶的房里。屋子里烛火通明，一个小小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鲜血从他的后脑处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齐哥儿？”

元四婶伸手想碰他，但又不敢，只趴在他身边，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