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的声音,响起在汉宫苑内,周遭一片光亮的冬景,太阳难得露出,高高挂起。雨雪已霁,东京的天气昏沉了几日,趁着难得的放晴,刘承祐也难得有了兴致,练习射艺。 高贵妃与折贤妃大小两位娘子,也被叫上伴驾。经实践证明,刘承祐的箭术没有任何提高,甚至还有退步,连发十五支,竟然只中了四箭,并且远远偏离靶心。 倒是两位美娇娘,表现可比刘承祐要好多了,高氏大部分都射中,折娘子更是百发百中。甩了甩胳膊,刘承祐很干脆地收了弓,抛给随驾的内侍,回身躺在靠椅上,嘟囔道:“不练了!”
高氏与折氏见了,都不约而同的收了弓,走到刘承祐身边。冬阳之下,欣赏着两位美娇娘的曼妙身姿。折娘子面颊绯红,额头带着一丝细汗,高氏则是前凸后翘,丰腴成熟的娇躯包裹在紧致的武服下。 刘承祐还真是有些鸡动,迎着皇帝灼热的目光,高贵妃还故意地挺了挺胸脯,若不是人多眼杂,估计会露出更诱人的仪态。 “官家,你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这才十五支,就要放弃了吗?”
折娘子看着刘承祐,眨着眼眸,问道。 “你不必激我,十中一二,败兴致!”
刘承祐朝箭靶方向努努嘴,看着两位妃子,笑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射艺箭术,二位娘子可比我厉害多了!”
高贵妃坐到刘承祐身边,道:“官家只是国事繁重,疏于练习罢了,妾等在后宫,空闲时分,却多加练习。不过,论射艺,还是折娘子,更精湛些......” 高氏说着,还瞟了折娘子一眼,折娘子则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注意到两个娘子之间的眉色转换,刘承祐朝后一躺,翘起二郎腿,道:“朕看来,确实没有射箭的天赋,这等射艺,都不好意思去头射猎了!”
“官家若是不喜,日后不练箭术就是了!”
高氏道。 刘承祐则摇摇头,应道:“有的事情,越做不好,就越想去做。射箭于我而言,只是兴趣罢了,几十步外,一矢中的,何等畅快......” 看着两位娘子,在那丰胸细腰翘臀美腿间流连了下,露出一点骚气的笑容,提议道:“二位娘子皆是将门出身,身被武艺,何不比试一番,让朕欣赏欣赏!”
“官家既由此雅兴,妾自然没有推诿的道理!”
高氏妩媚一笑,瞧向折妃:“妹妹,意下如何?”
“自当奉陪!”
折娘子也是娇媚一笑。 很快有内侍奉上两柄钝木剑,下场比试。虽说是比试,倒非真正的搏斗,更想剑舞,一招一式,仪态美妙动人。 两个娘子打起来了,边上,四皇子刘昉迈着小腿跑了上来,明亮动人的眼睛中透着兴奋的色彩,只差拍手叫好了。 “你这小子,你娘和高娘娘打起来了,非但不担心害怕,还这般兴奋?”
刘承祐摸了摸刘昉的脑袋,好奇地问道。 刘昉偏过脑袋,道:“不是爹爹你叫她们打的吗?有爹爹在,就不怕!”
刘承祐闻言笑了,注意道刘昉手中的一把小弓,拿过来把玩一番。没等发问,刘昉说:“我想陪爹爹一起练箭,可这把弓是假的,拉不开!”
刘承祐拉了拉,弓弦没有一丝弹性,就是一把玩具弓,看着这虎头虎脑的小儿,笑道:“我的射术只怕是练不出来了,但我儿当有资质。等你长大些,我给你一把真弓,让你陪我一起练,好不好?”
“好!”
刘昉兴奋地点了点头。 “陛下,武德使李崇矩求见,正在苑外等候!”
一声通禀,让刘承祐一下子从闲适的氛围中走出,起身,叹了口气。雪地间,两位娘子也各自收手停了下来,剧烈运动后,波涛汹涌的,更加诱人了,可惜刘承祐已无空继续欣赏、把玩、体验。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换身衣裳,不要着凉了!”
刘承祐柔和地嘱咐道。 “是!”
两个女人盈盈下拜。 “卢多逊出发了吗?”
身上加了件外袍,解着手上的护腕,刘承祐问蹑步跟随在旁的李崇矩。 “回陛下,其一行七十五人,都与折逋嘉施,离京西行了!”
两年武德使经历,李崇矩也逐渐形成了一张特务脸,沉声肃容地禀道。 微微颔首,刘承祐道:“安插了多少人?”
“共计十三人,都是武德司下属的精兵强将,皆有从军经历,五人曾为斥候,两名探视官能识文断字,会绘图!”
李崇矩应道。 “你办事,朕素来放心!”
刘承祐迈着从容的步伐,和声细语地:“卢多逊聪敏、多识,但终究只是个文人。有的事情,他能看到,能做到,但有的事,朕必须得另作安排!”
“另外,要尽量保护好卢多逊!”
“临行前,臣已特意交待!”
李崇矩道。 “好!”
“另有一事,需禀报陛下!”
李崇矩表情更加严肃了。 “哦?”
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 迎着质询的目光,李崇矩沉声道来:“洛阳上报,留守王晏,处置了一批奸商与犯法勋贵!”
“这个王晏,果然还是想有所作为的啊!”
刘承祐一副淡定的模样,笑道:“如果只是一般狱案,也不足为奇吧,莫非有什么隐情,还是王晏徇私枉法,打击报复?”
“王晏从一李姓玉器商人府中,发现了一件秘宝,收入府中!”
李崇矩道。 “什么秘宝,竟能引起武德司眼线的注意?”
刘承祐来了点兴致,偏头看向李崇矩。 “疑为传国玉玺!”
其言落,刘承祐顿时停下了脚步,扭头盯着李崇矩,凝眉问:“可曾查实?”
“臣已下令,抓紧刺探!只是,此物事关重大,臣不敢有所隐瞒!”
李崇矩说。 沉默了一会儿,刘承祐满脸的疑思。始皇所制传国玉玺,历经千年,几多流转,最后一次消失在世人的视野,乃是后唐末帝李从珂自焚之时。 石敬瑭建立晋之后,命人制皇帝受命之宝,以“受天明命,惟德允昌”为文。后来,石晋灭亡,落入耶律德光之手,栾城之战后,又为刘承祐所获。 刘知远顾念“君臣之义”,自认承袭晋祚,用其为大汉皇帝受命之宝。这些年,刘承祐也下命寻找过传国玉玺,但都做无用功。近来,他也起过念头,重制国宝。 如今,意外地从李崇矩口中得知此消息,顿时就上了心。更重要的,若是王晏真得了玉玺...... “那就先打探清楚吧!”
念头一转,刘承祐淡定地道:“小心些,左右不过一块石头罢了,不要因此惊动了王晏!”
“臣明白!”
看皇帝一脸轻松、不甚在意的样子,但李崇矩心头可紧绷着,郑重地应道。 “对了,将王晏到任西京后的举动记录,给朕调来!”
李崇矩退下前,刘承祐又轻轻地吩咐了句。 “是!”
王晏作为西京留守,在武德司那边,是有资格单独立档的。 “王晏......”慢悠悠地朝着崇政殿走去,刘承祐嘴里轻轻地呢喃着,目光平静,看不出喜怒。 对于传国玉玺,刘承祐并没有那么迷信,但若是真的找到了,他也不会小看其效用。倒是王晏,他若真得之而不献,那其用心,可就不能不好生思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