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昭的遭遇让俞青月感到有几分唏嘘，可向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俞青月也不至于不知道那于昭昭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看来她真是恨极了我，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放下心中的仇恨，还想出这样的招数来再次陷害我。”

俞青月呢喃了一声，不免觉得有些讽刺，“对了，于昭昭在青楼待了多久？名气如何？”

“不过半年时间，我派人问过当时救下于昭昭的老鸨，那老鸨亲口说她在青楼里待了半年，却依旧一副生涩的模样，惹得许多来那儿花天酒地的客人不满，可见于昭昭在青楼里混得也不怎样。”

俞青月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她本就是个农家女子出身，被拐到青楼里也混得不好，更何况还是一个下等青楼，赚得就更少了，按理说，她是断断没有资本能在来到东州国之后过上如此滋润的日子的，要么是那个将她从青楼里赎出来的男子扶持她，要么是她来到东州国之后发展出了自己的产业……”怀衍子却是摇了摇头，“后一个不成立。”

“那那个赎走于昭昭的男子是谁？你可有查到？”

俞青月既是好奇，又担心那男子也绝非等闲。好奇便在于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够容忍自己赎出来的女子在东州国随意玩乐，甚至让她玩出几房侧室出来，是那男子真有这样的肚量，还是说于昭昭不过也只是那男子的傀儡？而担心却也在于只怕那于昭昭也是受那男子的指使，那细思下来，恐怕于昭昭的手段还只是开胃前菜，真正要对付她的人怕不是那个男子？“从那老鸨口中得知那是一个面相上有些尖嘴猴腮的男子，身高七尺半，身量中等，面色土黄，脸上胡须浓密，穿着非富即贵，且出手阔绰。”

怀衍子的描述却是让俞青月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根本想不出自己碰到过哪个男子是这幅长相。“没有更加确切一些的消息了么？”

俞青月问。对面的怀衍子迟疑了几息，却仍旧摇了摇头。实际上在怀衍子的心中已经确定了一个人选，只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忍将自己的猜疑说出来徒增俞青月的烦恼。事情忽然陷入了小僵局，俞青月咬着唇，半晌却也只能说出一句：“那如今只能先解决于昭昭了。”

看着俞青月有些怅然的模样，怀衍子心中又是一阵心疼，“阿月，你可有什么想法？”

“从王二采那些人来陷害我，到王二采在京兆尹府诋毁我是‘妖女’的身份，再到后来和‘妖女’有关的流言在济都城悄无声息地流传开来，我其实隐隐能猜到，这前后的事情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她让王二采来陷害我，可能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将我逼到绝境，试想若是我不到绝境之处，我也不敢肯定自己还能释放出土灵晶的力量。但是如果站在这个立场的话，一个很奇怪的点就在于，她是怎么知道将我逼入绝境可以让我发挥出异能的？还是说，她原本就只是想到了要用点心陷害我这一层，而我无意中释放的异能却让她看到了有更能做文章的地方？”

俞青月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思考，实际上，她的猜想也已经很接近事实了。“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

怀衍子赞同。“那如果我的猜想成立，那她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要毁坏我的名声，甚至还有一些我想象不到的更为阴暗的想法想要施加在我身上，但不管她想怎样对我，‘妖女’一事始终都是传言，而没有实锤的东西是站不住脚的，她想要扳倒我，就不能没有点实际的，能让世人所信服的东西，所以我猜……接下来她可能还有更大的动作。”

说着，俞青月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当日京兆尹在审王二采的时候，王二采口口声声说只要故技重施，威逼俞青月一通就能让她再度使出“妖术”，俞青月不懂，这句究竟是王二采的灵光一现，还是于昭昭教给她的话。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于昭昭会不会继续在这上面做文章？而且，只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世人看到她真的释放出了异能，那关于她的“妖女”传言估计就成了实锤了。“阿月……”怀衍子忽然喊住她，看向她的一对褐眸中装满了心疼。“嗯？”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出：“要不这段时间你搬来和我一块儿住吧，我实在是不放心你……”说实话，若不是顾虑到俞青月的意愿，他可能就直接将她扛起来打包丢到他家里去了，可是阿月对强迫她的事情是如此地抵触，在未问清楚她的想法之前，他不想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