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苗小亲强烈的要求下，贺大为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把她放在沙发上，让她休息。其实也没有多强烈，苗小亲本人很虚弱，只是嘴里喃喃自语的念着“不要不要”，就依了她的意思。半个小时后，苗小亲的状况开始慢慢变好。她是能自己坐起来了。要是她再多躺一会儿，贺大为都会不听她的，会送她去医院了。“怎么样？”

贺大为蹲在她面前，关心地问：“要不要喝水？”

不要，苗小亲摇了摇头。看到了对面坐着鲁鹃，苗小亲深呼吸了一口，跟贺大为说：“我如果等下要是发烧了，你不要跟祁凉夜提起。”

“不是，为什么突然要发烧啊？”

贺大为用手去摸苗小亲的额头：“好好的啊，体温正常的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人的体温，怎么可能随着说话而变化呢？就算贺大为不是专业的医生，也是懂常识的。苗小亲摇头：“我就在你这里，不要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等我好了再送我到祁凉夜身边去。”

“什么好啊？”

贺大为都要暴走了：“为什么要瞒着阿夜啊？你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医生是怎么交代的？”

应激反应，能说给贺大为听吗？他根本理解不了。等他能够理解了，也是她跟鲁鹃的关系被公之于众了。苗小亲还是不能告诉给贺大为，可是，就算她不去主动看鲁鹃，余光还是能瞥到鲁鹃的存在。她是强行逼自己不去想在场的鲁鹃，可效果是微乎其微的，她的呼吸开始不正常了。“苗老师？”

贺大为高声大喊：“你又怎么了？”

“是出现应激反应……”鲁鹃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流过嘴角，可她并没有擦。亲生女儿，在见到亲生妈妈之后，没有要拥抱，没有撒娇，却是有应激反应！明明那么开朗的女儿，逢人就笑了，就跟个开心果似的。现在却靠在沙发上，像是下一口呼吸都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太可怜了。如果没有挑明母女关系，该有多好。一切，回到曾经彼此是干妈妈干女儿的时期，该有多好。贺大为转过头，在看到他妈满脸泪痕后，疑惑堆积在了一起：“应激反应，那是什么？”

环顾四周，贺大为没看到别的人，追着问：“苗老师对什么有应激反应？能够这么严重？”

“是我……”鲁鹃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你？”

贺大为觉得是他出现了应激反应了才对：“为什么会对妈你有应激反应？妈你什么都没做啊！”

鲁鹃无法解释，只能摇了摇头。她做了很多错事，生下女儿后动摇了她抚养的心，丢掉了女儿。即使后来有找过，即使被欺骗说女儿死了，可原因还是在最初的狠心。如果没有那么狠心，再勇敢一点，把女儿留在身边，女儿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的罪了。前因后果贺大为没时间去探讨，只关注目前的问题，所以说：“苗老师见到妈你了，会有应激反应，那妈你，要不先出去？”

鲁鹃还是摇头：“我问过医生，应激反应可以控制的，先是要解开心结，慢慢多见几次，就会治好的。”

这也是鲁鹃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