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御:“本王自然相信皇后不会做这等事,只是若此事闹出去,别人会不会猜忌皇后娘娘,这可就是本王无能为力的了。”
罗允娥脸色顿变。自古后宫唾沫星子淹死人。夜景御知道她会妥善处理这件事:“若没旁的事本王要回去照顾母妃了,皇后娘娘好自为之。”
他甩袖离去。罗允娥等着他走了,脸上渐渐弥漫慌乱:“来人,快来人!”
秦嬷嬷从外进来:“娘娘您有何吩咐。”
罗允娥喘着粗气,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不许秦名烟再进宫。”
“你亲自去一趟秦嫔那,把今天冷宫发生的一切告诉她,让她务必把秦名烟的事给我处理好!”
“还有,冷宫那边找人加强防备,良妃不能再出事了!”
罗允娥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保护良妃的安危,但她此时不得不这样做。御王这次提醒自己,是不想让良妃因为这件事再被顶上风口浪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若被人知道秦名烟今日所作所为,自己近期又跟她走的这么近,一定会被人怀疑,扣上屎盆子!到时候自己这皇后的宝座就坐不稳了!秦嬷嬷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立刻赶往秦嫔那。秦名烟被伤了嗓子送回来的时候秦嫔还一头雾水,此时听了秦嬷嬷的话整个人差点晕过去。她立刻让身边人给秦府传话将秦父叫到宫里来。秦疏只听说女儿受了重伤,具体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急急忙忙赶过来。等入了宫,秦嫔正靠在软榻上,身边两个宫女给她扇扇子。大冷的天,殿内的窗户竟全都是打开的。“秦嫔娘娘急着召老臣来是你妹妹出了什么事吗?”
秦疏急着见女儿,四下都没瞧见。秦嫔把宫人屏退,关了殿门,殿内只剩下父女两人。秦疏察觉到不对劲:“娘娘这是要跟老臣说什么事?”
还至于把宫人都遣走?秦嫔脸色阴沉的难看,满眼恼火,又气又急:“父亲只顾着你的女儿,难道就不顾秦家上百口人吗?”
秦疏心下一跳,愕然:“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老臣在朝中秉公职守,可万没有作奸犯科啊。”
之前自己刚升任二品大员的时候她就曾因此事叫自己入宫好生提醒了一番。自己也清楚自己这官职不完全靠实力得来,所以一言一行都十分小心。她今日如此质问,实在有些过了。秦嫔没跟他绕圈子,直接道:“父亲可知你那好女儿做了什么?她竟然给良妃娘娘下毒!”
秦疏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良妃娘娘?哪个良妃娘娘?”
秦嫔恼:“这后宫有几个良妃娘娘?当然是御王殿下的母妃!”
秦疏顿时大惊:“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名烟这几日确实跟自己提起想要嫁入御王府,自己也知道她经常入宫。可每次入宫都是皇后娘娘召见,自己以为没什么。再者说名烟想要嫁给御王府,首先讨好的就该是良妃。她既然有机会出入冷宫见到良妃,为什么会给她下毒?“娘娘您是了解名烟性情的,她虽说有些时候不甚懂事,但到底不是大恶之人,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谋划妃嫔本是死罪,更别说那位还是炙手可热的御王殿下的母妃,这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了!想当年陛下对良妃有多宠爱是个人就看在眼里,如今御王殿下重得圣心,保不齐什么时候良妃就会被从冷宫接出来。到时候这事一旦爆出,那秦家可就完了!秦嫔冷呵:“不会做出这种事?现在良妃娘娘卧床不起,太医已经去瞧过确实中毒。”
“她胆大包天做了这等事后不知道避开,竟还敢去凑热闹,结果一头撞上去被御王抓了个正着!”
“御王为着良妃娘娘好,暂时没爆发,一旦秋后算账,父亲您如何担当这个责任!”
秦疏倒吸一口冷气,双腿一软几乎摔倒在地:“孽障啊,孽障!”
自己多月来在朝堂上处处小心如履薄冰,最后这一大家子人竟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给害了!早知如此,在她出生时就该掐死她一了百了!秦嫔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欣慰秦家到底是有个正常人的,但也不得不把话说道最坏打算。“父亲先别急,本宫话还没说完,你可知名烟下毒是为了什么?”
秦疏心如死灰,只觉大祸临头:“现在说这个还有用么?毒都已经下了,原因不重要了。”
秦嫔冷声:“因为她妒忌苏将军之女跟御王走得近,所以下毒在苏云沫带去的点心中,并且当着御王的面污蔑于人。”
秦疏扑腾一声摔在地上,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好一会后,他挣扎着站起来,满眼血丝:“秦名烟在哪?把那个逆女给我带出来!”
自己现在就大义灭亲!秦嫔叫了一声‘嬷嬷’。嬷嬷从外面进来,伏身:“请大人跟老奴来,二小姐已经送到马车上去了。”
秦疏转身大步往外走。秦嫔出声提醒:“父亲要当心,这一关不好过啊。”
御王那边暂且不说,将军府这次是彻底得罪了。“为父知道,娘娘放心,为父知道孰重孰轻!”
秦疏甩袖离去。府上几百条人命和自己的女儿,他知道到了万不得已该割舍时,要取舍哪一方。名烟既然自己种下了恶因,就得自己担着恶果。秦疏出了后宫,直奔宫外去。走到转弯处,旁边突然有人闯出来,正好跟他撞在一块。那人怀里的果子滚了一地。秦疏心里本来就气恼,此时被人撞了下意识想发火,可发火的话到嘴边又猛地咽回去。这里是皇宫,不定碰到哪位就是贵人,自己可惹不起。“怎么样,你没事吧?”
秦疏俯身跟着去捡。“本来就是我冒失,真是多谢秦大人了。”
夜凝鸢抱着果子似笑非笑。秦疏觉得眼前这位眼熟,皱着眉想了一会,顿时脸色大变:“郡主?”
好险好险,幸亏自己刚才理智,没有对她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