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过了午饭点还没从炼药房内出来。琳琅在门外叫了她两声,屋内也没有回话。琳琅不放心,便推开门顺着门缝往里瞧。小团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身上盖着毯子,一只小手紧紧攥着拳握着毯子边,另一只手握着白瓷瓶,嘴角上扬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琳琅心都软了,轻手轻脚走上前把人抱起来,顺带着拿毛毯把她裹住,将人抱回房里睡。许是心里有事记挂着,苏云沫没睡多久便起来。她让人备了马车,拿着药直奔府外。到府门口时撞见苏庆被人推搡着往府外去。阿彩站在院子里冷冷看着。“阿彩姐姐?这是怎么了?”
苏云沫顿了脚步。阿彩瞧见她抬脚过来:“小姐是要出府?您略等一等,等老太爷走了您再出去。”
“好你个不孝子,连你亲爹你都不管,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苏庆还在骂骂咧咧。下人便堵了他的嘴把他从门口扔出去。阿彩嫌恶道:“老太爷把所有的钱都借给二房家的人,而且还背着将军把二房家的所有欠款都接手过来,给人打了欠条。”
虽然做属下的不能说主子的不是,但老太爷这次也太过分了。他竟然打着将军府的名义为二房家的做担保,那些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有人帮着外人算计自己家里人的。苏云沫听见外面传来‘哎呦’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阿彩:“听说是寿辰宴上借的。”
“那这也没两天啊,怎么这么快就急着来求爹爹帮忙了?”
阿彩:“好像是因为名下产业接连受损,他想去找二房家的把钱拿回来一些周转,对方不给,他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到将军府来闹。”
“是么。”
苏云沫眸色闪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也没多想。外面已经没了动静。苏庆走了。“阿彩姐姐,那我先出门啦。”
苏云沫没再问别的,抬脚往外走。琳琅跟着她出去,把她抱上马车之后架着马车往韩府去。韩季桐听说她来,让人直接将她迎到内院。“亏着你今天来了,我还说找人去请你呢。”
苏云沫心下一跳:“风轻儿出事了?”
“没有,轻儿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多亏你,是她有话想跟你说,今天一大早还说让我把你找来。”
韩季桐神清气爽的。看他的样子,苏云沫就知道风轻儿的身体应该恢复的不错。“那正好。”
她从怀里掏出瓷瓶递过去:“用热姜水,每日两丸,饭后服下,专治她的病。”
韩季桐眸色一喜:“你的意思是轻儿有救了?!”
这真是太好了,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心惊胆战,轻儿本来身子就不好,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本以为病好的可能会降低。没想到绝处逢生!“先别高兴的太早,不一定完全能好,但缓解是可以的,总之先让她吃一个月的药再说。”
苏云沫抬脚往屋里去。韩季桐喜上眉梢:“只要能缓解就是最好的,我现在就去准备姜水!”
他拿着药转身向小厨房跑去。苏云沫想叫他没叫住,四下看看,这才发现院子里除了他之外没有旁的下人,心下大概有了谱。“是苏小姐来了吗?”
屋内传来轻微的咳嗽声。苏云沫推门进去。风轻儿坐倚在床榻上,瞧见她进来,勾唇浅笑:“外面冷,快进来暖暖身子。”
苏云沫瞧见她双颊红润,扬眉:“看来确实恢复的不错,想通了?”
风轻儿怔了下,低眉抿唇,耳根顿时红了。好一会后她才顶着发烫的脸抬头:“之前的事多谢你。”
桐哥哥说得对,过去的没有办法挽回,如果一直停留在过去,那么到以后的某一天,蓦然回首,发现现在也会成为过去。自己的身体如此自己最清楚,如果不把现在的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来过,那句枉费了救自己出火坑的人的一片心。苏云沫近上前,伸手去探脉:“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关于上次刺杀的事。”
风轻儿蹙眉:“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
“虽然那日刺客来势汹汹十分吓人,但当时我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按理说他是可以一剑要了我的命的。”
一般杀人只会对着人的死穴,那种情况下,其实抹自己脖子是最容易的,可那个人偏偏刺了自己胸口。“我想对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杀我,而是拖住你的脚步,不让你到风府去。”
苏云沫敛眉。自己也有过怀疑。而且当时风轻儿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对方得知证据在风家后,第一时间该是去抢夺先机毁灭证据,而不是刺风轻儿一剑打草惊蛇。夜景成那边的人按理是不会这么傻做这种事的。先利用风轻儿把自己拖住,然后夜凝鸢去取证据的时候风府着火使得这事闹大,最后自己拿到的证据也只有一半。这样看起来那天有嫌疑的只有夜凝鸢一个人,只有她能从头到尾自导自演,可她的目的是什么?袒护夜景成?这也不可能,她故意让自己知道皇后在拉拢云翼王就是告诉自己她跟夜景成没关系。苏云沫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说到底,夜凝鸢这个人自己实在看不透,有时候觉得她是朋友,有的时候又觉得她是敌人。“轻儿,姜水来了。”
韩季桐端着一碗姜水从外进来。风轻儿看见他,眼底飞速划过一抹喜色。她勾唇,声音柔和:“怎么好好的想起煮姜水来了?”
“天冷,喝些姜水去风寒,而且这是给你送药的。”
韩季桐端着碗过来,把药瓶递过来:“早晚一枚,对你的伤有好处,吃了好得快。”
苏云沫眸色闪了下。伤?“我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不用这么多补药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风轻儿还是缓缓直起身来,去接姜水。韩季桐看了苏云沫一眼,略点了下头。苏云沫心里知道,他大概是想等药起作用后再跟风轻儿说,提前说了,若事后不成怕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