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待会要立刻进宫,现在先送你回去。”
夜景御把小团子抱起,转身往外去。这边林泽渠被压入刑部大牢等待候审。当晚夜景御进宫将此事上禀。夜尧帝动了大怒,下令彻查。侯府被搜查,竟不光找出有关兵器的证据,还查找出有关当年赢国公的案子。有证据证明当初是林泽渠曾写信给风大人,后又在风大人不愿同流合污之下杀人灭口。此事闹到朝堂上,夜尧帝雷霆之怒,下令凡是与当年之事有关的人,全部杖毙!正在这事在京城闹得纷纷扬扬之际,罗大将军罗胤峰回京。罗胤峰回京后先入宫拜见了夜尧帝,刚出书房便被一个小太监迎到凤栖宫。凤栖宫内,罗允娥来回踱步,急的额头冒出冷汗,不时便追问下人:“哥哥怎么还没过来?赶紧再派人去请!”
下人很快从外面进来:“皇后娘娘,罗大将军来了。”
罗允娥心下一喜,赶忙从上座下来,向着罗胤峰跑去。罗胤峰入了内,看见罗允娥如此慌张微微蹙眉,拱手行礼:“皇后娘娘安好,微臣有礼了。”
罗允娥被他这行礼的动作弄得猛然回过神,赶忙开口先屏退宫内的下人们。等到下人们都出去,殿门关了。罗胤峰才直起身子,皱眉:“皇后娘娘入宫这么多年,连皇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还是如此鲁莽?”
罗允娥被训了一顿,也不敢吭声,只是沉声解释道:“不是本宫心里存不住事,实在是事情闹大了。”
罗胤峰沉眸没说话。罗允娥继续急切道:“哥哥可知道林泽渠被捕入狱之事?陛下已经下令彻查,咱们的事也快要瞒不住了!”
当年陛下对赢国公爱重之心天下皆知,赢国公在狱中自裁后陛下还因此大病一场。如今赢国公的事被翻到明面上,若是陛下知道这其中是罗家在背后出谋划策。那自己在这后宫之内别说立足之地,就连性命也保不住了!罗胤峰凉凉扫了她一眼:“我们?皇后娘娘如今已属皇家,微臣哪里有这个福气与娘娘论起‘我们’来?”
罗允娥身子僵了下,有些错愕的看向他:“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想跟自己撇开关系?罗胤峰冷看着她,眸底没有任何温情,对罗允娥冷漠的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皇后娘娘是聪明人,微臣什么意思,想必娘娘您很清楚。”
他顿了顿又道:“请恕老臣失言,如今你已经不是皇后了,听闻娘娘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因惹恼陛下而被废黜。”
“想必娘娘这半个月的日子不好过吧?微臣想娘娘应该不舍得自己的儿子再去过这种任人欺凌的生活吧。”
罗允娥脸色顿变,只觉一股冷气从头窜到脚。她倒退两步,震惊错愕的看着罗胤峰,脸色逐渐惨白起来。成儿……不,成儿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就是为了以后看着成儿登基成为皇帝。若是赢国公一事被爆出,陛下知道自己曾伙同林泽渠污蔑良妃,参与朝政,那……不,不可以,不可以!“哥哥!”
罗允娥跪倒在地,抓住罗胤峰的裤脚:“哥哥求求你,你救救成儿吧,他可是你亲外甥啊!”
罗胤峰俯视着她:“能救他的不是我,是你。”
罗允娥瞳孔骤缩,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罗胤峰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向外去。刚走了没几步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夜景成。夜景成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但看他的表情,该是把两人刚才的对话全都听了去。夜景成看着他,表情阴沉的难看:“舅舅不愧是出兵打仗的人,丢卒保车的事做得熟练的很。”
罗胤峰冷扫了他一眼:“要丢卒保车的不是本将,是你。就算真有事情被爆出的一天,本将也不怕。”
如今边关还需要自己镇守,皇帝暂且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可他们母子两就不一样了。后宫不是只能有一个皇后,前朝也不只是有一个皇子。夜景成看着他离开,手指一点点缩紧。殿内只剩下母子两人。夜景成深吸一口气走到内殿。罗允娥还跪在地上,嘤嘤垂泪,见儿子进来,抬头看向他。夜景成伸手扶住罗允娥,将母亲扶到座位上。罗允娥看着儿子如此孝顺,心中稍微平复了一下。可下一句话让罗允娥直接跌入深渊。夜景成跪在她面前,一字一顿:“请母后自裁。”
罗允娥看着眼前的儿子,震惊的几乎无法思考:“你说什么?”
夜景成仰起头,直直看着她:“母后,若此事被父皇知道,我们母子都难逃一死,甚至还会连累罗家,就连太后都保不住。”
“可若母后能一人承担,最起码……”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罗允娥已经听明白了。“哈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眼底流下泪来:“很好,很好,你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够狠,够狠!哈哈哈……”这天底下竟然有为了活命逼死自己母亲的人,滑天下之大稽啊!夜景成沉眸没有说话。罗允娥笑够了,站起身来甩袖向着更高位走去:“本宫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吧。”
夜景成跪在地上没有动,似乎在等她给自己一个答复。好一会后,罗允娥不甘且凄厉的声音传来:“本宫这一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你登上宝座,为此本宫不惜为你铲除一切障碍。”
“可没想到如今本宫也成了你的障碍,罢了罢了,既如此本宫就随了你的心愿。”
总归自己如今已是一具破皮囊,被废黜的皇后如今还能被他们有利用价值也算是自己的幸运。夜景成见她同意,跪拜了一回:“多谢母后成全,儿臣答应母后,将来必定会登上至尊之位,给您死后尊荣。”
罗允娥闭上眼,眼角滑下泪来。夜景成转身出去。他走出凤栖宫后没多久,凤栖宫内便传出一阵尖叫声。“来人,快来人啊!皇后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