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羽伸手展臂环过她的腰,将她小心地横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然后回过头来,“出去!”
“师父!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我,相信我……”,我咬着唇解释着,眼窝处酸涩得紧。流羽眸中尽是冷意,凤眸生寒,薄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羽,你莫要对她生气了,虽然我不知道茹墨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但是她毕竟还是一个刚修仙不久的女孩儿罢了,难免会有些……”,栾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我定定地望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只是,我是真的没有害过她啊!那药,分明就是那个小仙童给我的,我又怎么会去害一个与我无深大关系的女子呢?她的目光也投向我,“也许……也许是我自己原来受的伤又重了的缘故,不是……啊”,她突然轻呼一声,碰到了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流羽问道,伸手去拿那样东西。是什么?我望过去,心下又是重重一记垂落,是那口药碗。“这是茹墨方才替我端药过来时用的碗……咳咳咳……忘记拿走了”,栾瑟掩唇咳嗽着道。流羽左手拿着碗,看了看我,我跪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拽着裙衫,十指扣进掌心,望着他。他右手探出一截骨指,指腹轻轻抚过碗沿,指尖上沾了一点药渍。然后,他双眸盯着我,指尖却慢慢地移到鼻尖,顿时眸色变得阴沉冷窒。我的心也将将沉了下去,师父……你相信我吗?我在心里问他。然而,流羽的目光告诉我,他不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左手扣紧碗,一抿唇,手微微抬起,僵硬地一掷,“哐当!”
清脆冰冷的碎裂声自地上响起。我身体一僵,两片碎片飞溅到我身上,一片划过我的脸,顿时,脸上似乎是有什么流下来了,但是,我丝毫感受不到脸上的疼痛。因为,我的胸口疼,里面疼,里面的心疼,疼得很难受很难受,疼得我的眼睛都不受我的控制了,它在落泪。我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闷哼出声,咸涩的味道渗进嘴里,双手的指甲嵌进了掌心的肉里。“师……父……我……你听我说,我……”,我不敢看他,只紧紧地望着他的衣襟。流羽转过头去,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一字一句地道,“你自己去化仙巅省过吧!”
“师父!”
我错愕地看着他的墨发。“没听见我方才说的话吗?”
他此刻脸上无半点温色,“还是你要我亲手将你送过去?”
“……是……徒儿这就去受罚……“,我支撑着站起来,双腿跪得发颤,踉跄着退后退出屋外。听见他又唤了执法仙过来,身后传来的声音字字如针,刺着我的心窝,一下一下。“今有疏玉宫仙徒秦茹墨,不守宫规,不遵师训,遂谨遵帝君嘱令,罚罪去化仙巅受过,无帝君旨意,一百年内不许出巅,日日反省受化仙之罪,夜夜思过罚疾苦之劳,执法殿执令。”
化仙巅,化仙之苦,仙界最严厉的刑罚之一。化仙化仙,即是化去仙身之意,犯了过错的神仙,会被日日用化仙鞭抽打二百五十四鞭,然后用化仙水淋在伤痕处,受噬身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