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出宫的,与之同行的还有高若柳儿,俩人垂头丧气才出宫门,就有一些八卦的大臣凑上去问情况如何。俩人被太子请进宫,是为了给皇上诊治,虽未发声明,可这也不是秘密,早就传出来了。高若柳儿一直是冷冰冰十分严肃的样子,就这么一言不发离开了,大家也不敢追着她问,就围着常老头。常老头也只能说,很快会有消息。如此,也没人知道到底救没救回来。常老头回到府中,路清第一时间去找他,还给他带了他爱吃的叫花鸡。一看到吃的,常老头一扫疲惫,边吃边跟路清说起来。“温景跑了,翻遍整个皇宫,都没找着,就好像凭空消失。”
“嗯。”
路清点了点头,情况阿三汇报过,这两日阿三跑遍京城,都没有搜寻到温景。常老头一脸严肃,“不过,太子查到,在此之前,有人见过温景,他怀疑或许跟那人有关。”
“谁?”
“顾思琪,四日前,她去过炼丹阁见过温景。”
常老头撕下一块鸡腿递给路清,“要吗?”
路清摇了摇头,最近她不喜油腻,跟常老头说了一会儿话就回了汀兰苑。顾思琪才去找了温景,温景就失踪,这未免也太巧合。“阿三,去盯一盯顾思琪,看看可有线索。”
阿三幽怨地从空间出来,抗拒道:“主人,我是空间灵宠,不是探子!”
路清笑道:“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用的探子,再说你现在可以用意识控制空间,又不用你挖地,不会闲得无聊么。”
“唉,可是你说给我的金银珠宝,何时才能得到……”阿三有气无力道。别说金银珠宝,之前说的给它搭房子,主人也没有半点行动,它好难啊!埋怨归埋怨,阿三还是认命地走了。顾思琪闺房中,顾决多次抬手想扇顾思琪,可都被白婉君拉住。面对训斥,顾思琪脸也不转过来,一直无视一双父母。顾决心中愤怒不堪,一把推开白婉君,这一推,又让白婉君撞到了桌上,很快,脑袋上就起了个包。“爹,你打死我吧,我不会说的。”
顾思琪忽然冷声说。“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顾决指着顾思琪的手,不停在颤。没想到,他从小疼爱的女儿,终究是养废了。而这一切,他又归咎到顾西风身上。若不是顾西风突然来京城,顾思琪这会儿早已嫁给了融世子,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祸端!他顾家,真是祸不单行啊!“你打吧,打死我,我毫无怨言。”
顾思琪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态度。顾决本只打算恐吓她,可她竟不知悔改!他一再压制住体内的暴脾气,“我最后问你一遍,孩子是谁的!”
原本白婉君没打算将这事告诉顾决,他知道顾决的脾气,最好面子。可纸包不住火,最近顾思琪总没胃口,还呕吐,他便察觉到什么,一问府医,才知顾思琪竟背着父母,做那等下贱之事!毁了清白不说,还怀了孽种!可恨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这孩子有可能是谁的!顾思琪还未开口,眼泪就扑簌簌而下,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懊悔,她“噗通”跪在顾决跟前。“爹爹,我不能说,会死的,你要么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打死我,什么都不要问了,行吗?”
这不是顾思琪第一回忤逆顾决,可却是第一回哭得这么伤心地忤逆。白婉君从地上爬起,一把把顾思琪搂在怀里,“琪儿不怕,咱们把孩子拿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决额上青筋爆出,就像暴怒要吃人的狮子,指着这母女俩,“白婉君,你当真要包庇她?她丢她的脸就行了,怎的你还要跟她一块,丢我顾家的脸?”
“顾决,若你真要打死我女儿,我就跟你拼命!”
白婉君头一次,对自家相公露出这种凶狠的模样。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她模样就是再狠,也吓不到顾决这种在官场摸爬滚打二十载的老油条。他用力扯开白婉君,扔到一旁,对着顾思琪的脸,愤恨掌掴十几下。“顾思琪,老子养你那么多年,是为了让你给千人骑万人睡的吗?你对得起你老子吗?”
顾决爆吼。外头的小厮丫鬟听到这怒声,皆齐齐一颤,默契地退远了些,一个个生怕被主家殃及。顾思琪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爹爹,自记事以来,顾决说话向来都很沉稳,她从未听到他口中骂出过这样恶气满满的词。愤怒会传染,原本还算淡定的顾思琪,听到他这话,也不愧疚了,她爬起来,站在自家爹跟前,苦笑。“呵呵,爹,你是在跟我说话?你自己养出个千人骑的贱人,你是不是很开心,很骄傲?哈哈哈哈!”
顾思琪似乎又疯了,目无尊长,她几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肮脏词汇都说了个遍。这么做的后果,便是遭来顾决的毒打。顾决能坐到户部尚书的位置,并不单靠关系,他自己也很争气,可他觉得,自己争来的所有气,都败在了这个好女儿身上。他打,顾思琪就这么趴着让他打。左右她也活不了,又有何畏惧?白婉君见状,急忙去拉顾决,顾决便连她一起打,嘴里还骂道:“慈母败儿,你还想宠她到什么时候!”
这一家子打架不是第一次了,这回,又是关起门说这种私密的话题,下人们不敢闯进去,就这么呆呆地在院子里候着。阿三在房梁上,看得心惊胆战。因为顾决此刻的表情,在它心里,同前世那些咬人的丧尸没多大区别,狠厉,没有一丝温度,也不念一点旧情。阿三突然感叹,还好他不认顾西风一家,不然,有这么暴躁的家人,早晚得死翘翘。“我,肚子疼,娘……我要死了……”一直没吭声的顾思琪,终究扛不住,虚弱地出声。“琪儿……琪儿……”白婉君把女儿抱在怀里,余光处,她看到她大腿间,裙子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