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比赛的彩头。据说,那是出自京城有名的簪娘之手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路清扒在二楼的窗边,看着那精致的东西,步摇这种东西,她用不上,但并不妨碍她欣赏。“喜欢吗?”
高韵忽然问。路清摇了摇头。“据说,价值五百两。”
“!”
路清转头看向他,“这么贵的东西,竟舍得拿来送人?”
“你看下面,加上楼上,有几百号人,今日的消费,远超彩头的价值,稳赚不赔。”
高韵把玩着一块翠绿的玉佩,倚在窗边。那翩翩然的样子,吸引了楼下许多姑娘的目光。路清下意识往里躲了躲,“比赛,都比的什么?”
“在座的,大多是书生学子,富家小姐,比的,自然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高韵细长的眼有些魅惑地看向路清。路清咬着嘴唇,思虑着,价值五百两的彩头,谁不想要?能将东西弄到自己手中那才叫本事!她心里对阿三道:“阿三,获取金银珠宝的机会到了。”
阿三兴奋道:“主人加油!”
路清:“有那么多书生在,我如何加油?关键还得靠你的脑子。”
“唔!知道了!”
阿三郑重其事点头。它平时是不大着调,可关键时刻靠谱得很,不然也不会进化成现在的样子。等下面骚动过后,路清又扒回窗边,垂着眼看着下方舞台。“根据以往的流程来看,第一场应该还是诗词比赛。”
高韵才说完,主持的妈妈便开口了:“暖春二月万物生,新竹出土节节高。今日的开场为诗词比赛,题目为‘咏竹’。必须是自己作的!老规矩,一炷香的时间,由我们的评委来判决。”
语一出,便有许多人跃跃欲试。第一个出头的是大堂坐于前排的一个富家公子,张口就来:“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主持妈妈赞道:“好一首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她还没赞完,又有人站起身道:“此君志欲擎天碧,耸出云头高百尺。只恐年深化作龙,一朝飞去不留迹。”
“不错,新竹才出土,便已让人想象到其擎天之志、入云之势……”有人出头,下面的人就开始争先恐后答题。一轮接一轮,好词好句源源不断,路清都想拿小本本记下,出一本诗词录。一开始还有掌声,再往后,大家都麻了,眼见着气氛炒得差不多,主持妈妈又上台讲话。渲染一气后,路清在窗边举手大喊:“我来我来!”
喊了好几声,她的声音都被楼下的喊声覆盖,转身想跑下去,却听到高韵的一声轻笑。她红着脸瞪向他。只见高韵抬手拉了拉窗边的一根绳,紧接着便传出空灵的铃铛声。接着,楼下的主持妈妈就看向他们,“是香榭阁的客人,请作答。”
高韵负手立于窗前,朗声道:“翠云梢云自结丛,轻花嫩笋欲凌空。砌曲横枝屡解箨,阶来疏叶强来风。欲知抱节成龙处,当于山路葛陂中。”
诗是好诗,获得了不少掌声,不过,很快又被别人接了去。眼见着半柱香时间就要到了,路清也顾不得那么多,冲过去就拉高韵身边的绳。楼下,白风坐在角落看着窗口,默默写下:高吟了首好诗,路冲上去投怀送抱……路清突然贴上,拉了铃铛后,摇摇晃晃退后。高韵一把揽住她的腰,稳住身形后,魅惑一笑:“路姑娘,小心点。”
路清脸色一窘,急忙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听到主持妈妈的声音,很快恢复心神,冲下方大声道:“今日吟诗的题目为咏竹,可我见大部分的诗,或是写景,或是借景喻人,并不是真正的咏竹。我有一诗,名曰咏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主持妈妈看向后台的评委席,大家交汇了神色后,她笑道:“只字未提竹,却句句是竹,妙啊,实在是妙!”
音落,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顿时掌声雷动。当下便有许多文人将这首咏竹记了下来。恰好,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主持妈妈宣布,进行下一场比试,比试结束后,再公布这一场的胜出者。也就是说,目前看来,人人都有机会,场面 再次激昂起来。高韵瞥向路清,“好一个任尔东西南北风。路姑娘,没想到,你还会做诗。”
呵呵……她会背。这诗是阿三找的,它说这个时代没有关于香山居士的记载,可装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