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武抓着那个黑衣男人，面具被扯掉，露出本来面目的刹那，路清笑得满地打滚。再看向那张脸，她忍不住噗嗤喷着飞沫，“顾西风，你看，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采花贼，你说好不好笑？”

顾西风没有回答，但他凌厉憎恨的目光已表明，他不觉得好笑。路清倒是笑个不停，“你知道吗？他一直戴着面具。”

说着，她将面具放在黑衣男脸上，“你看，这么一遮，是不是还挺好看的？可一拿开，实在太好笑了。”

“比黄豆还小的眼睛，就跟没睁开似的，还有那草莓一样坑坑洼洼的大鼻子，这恨天高一般的颧骨，简直绝了！”

“到底什么样的爹娘才能生出这么丑的人？贼眉鼠眼、歪瓜裂枣都是夸奖他。”

“我猜，定是长得太丑，心又黑，女孩子瞧不上，他便想用这种手段，实施社会性报复，好抚平他牲口一般的变态心理。”

“不对不对，牲口形容他都是在侮辱牲口，他长得已经很像牲口了，行为却连牲口都不如。”

“我实在想不明白，就他这凹凸不平的脸，蚊子走在上面都崴脚，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毫无人性的？”

路清评价起眼前的绝世丑男，那形容词叫一个滔滔不绝。那黑衣男被堵了嘴，没法出声，不然，路清还没法骂这么爽，尤其是看到他红着眼挣扎的表情，路清更爽。她对着黑衣男略略略几下，“怎样？看不惯我？姑奶奶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黑衣男怒目狠瞪，恨不得一口吃了她。偏偏路清唯恐天下不乱，继续说道起来，“啧啧啧，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你姑奶奶我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吧？不过，可惜，眼神不能杀人。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没有办法，人家给得太多，就只能委屈你了，小丑男。不过，你别担心，死了也就下十八层地狱而已，比起被你侮辱而死掉的女孩子，你受这点折磨，也没什么大不了。”

“唔唔唔……”小丑男拼命地摇头，似有话说。路清看了林文武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她便扯掉小丑男口中的布，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看清手中之物，她触电般猛地将东西扔掉。忍不住在一旁干呕，“谁的臭袜子……这脚气，赶紧去医馆治治……”奉献了臭袜子的哥们儿，默默将脑袋缩到最后面。小丑男听到路清的话，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他就说，那味道怎么怪怪的……“林捕头，快弄醒他，我还没骂够呢！”

路清忙道。林文武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方才打斗时，他说了一句话，这姑娘凶巴巴地让他闭嘴。他还以为她是人狠话不多的厉角，谁知道，话都留在胜利以后说。成了手下败将已经够丢人，还要受这种侮辱，简直……爽啊！林文武卖力掐着丑男的人中，这么精彩的一幕，他怎舍得不让他参与？见人悠然转醒，路清继续骂道：“不就骂你泄个愤，至于装晕？就这么点承受力，是如何顶着这么丑的脸，活到这么大岁数的？你还搁这儿跟我急眼？你现在急什么？日后有你急的时候。嘿嘿，小淫贼，你不是最喜欢用下半身思考么？我这倒是有个能让你一次爽个够的想法。你看看，咱们这里有十来个弟兄，每人宠幸你一炷香的时间，想必，足够你解馋了吧？兄弟们，为被害的姑娘报仇的时间到了！”

被无端点到名的弟兄，一想到路清口中宠幸的画面，一半以上开始呕吐。这半数的呕吐，已经是最高程度的侮辱，小丑男的脸黑如烧火棍，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昏厥过去。“清清！”

顾西风也黑着脸，打断了路清的长篇大论。一个姑娘家，竟然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说什么男男宠幸、解馋……实在是……他对正在给丑男掐人中林文武微微点头算是见礼了，“林捕头，既然人已抓到，便没我们事了，我们就先告辞。”

小丑男一被掐醒，就高声叫嚷，“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闭嘴！”

林文武一个响亮的巴掌抡过去，丑男蒙圈了。被拖走时，他还在嚷着冤枉，说人不是他杀的。路清朝那边啐了一口，“你他娘的长成这副德行，被你凌辱过，就跟人兽杂交……唔……”路清还未骂过瘾，突然被顾西风捂住了嘴，看着衙门的人走远，他才松手。“顾西风，你干什么？”

“为你着想，怕你嗓子冒烟。”

“我还没骂够呢，那牲口，就算他没杀人，被那么恶心的人侮辱……唔……还会唔……想活吗？可不得寻死？这跟杀人……唔唔区别……”就算又被捂住了嘴，路清还是坚持将心里话说完。顾西风还穿着女装，此刻冷静下来，只觉得臊得慌。他扯着路清回客栈换了衣服，便往钱大勇家的方向去。福缘客栈屋顶，一个少年迎风而立，饶有趣味地看着离开的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清冷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瓦片上。“就是她了！”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吓得他险些没站稳。“大、大哥，你何时来的？”

阿七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太吓人了！长脸男尧一，怀抱着剑，瞥了他一眼，“那个姑娘，符合要求，交给你了。”

话音才落，他的身影从屋顶消失，仿佛没来过。阿七看向路清两人离开的方向，脚下轻点，如鬼魅般穿梭在高低错落的屋顶上。路清刻意绕了几个圈，才回钱家去。本以为能摆脱福缘客栈屋顶那双盯梢的眼，可才踏进钱家，阿三又叫了起来。“主人，方才屋顶上那人，又来了！”

路清放缓脚步，抬眼扫视了一圈屋顶，什么都看不见。从福缘客栈，跟到钱家来，肯定不是巧合！路清基本能确定，自己被盯上了。她猜测，那人，没准跟丑男是一伙的，就盯上她了。今晚……或许无法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