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清晨两人才骑马回去王府。疲惫的湮儿一回到王府就呼呼大睡了起来,而南宫焰却像是没有什么影响一样,照例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王府里的下人都在暗中讨论,王妃娘娘失宠了。自从上次南宫焰撞见夏侯岚儿在那个禁地里,虽然他不关心她在那里干什么,但私自闯进他的禁地,已经足够让他怒气冲天了。何况,湮儿还无故失踪。不用猜也知道她的失踪肯定与夏侯岚儿有关,那天的南宫焰脸色阴沉,像是随时要杀人一般,连夏侯岚儿都忍不住心惊胆战。从此以后,南宫焰便下令四处追寻湮儿的下落,但还是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给岚儿看病,她的脸伤着了,如果处理的不好,就会留下疤痕,那对岚儿来说,是绝对不能够接受的事情。可是她的脸实在是伤得太深,一般的御医根本就没有办法让她的脸一点疤痕都没有。最后南宫焰只能去找白夕痕,希望他能够来为岚儿诊治。白夕痕却一口回绝,让他不必拿多年的兄弟之情来压他,对于伤害岚儿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去医治的。自从知道自己的脸要留下伤疤,岚儿便发狂一般的在王府里闹事,砸东西。就因为她是王妃,所以没有人去说她一句不是。而南宫焰也开始冷落她,终日寻找湮儿的下落,直到湮儿回来之后,他紧皱的眉头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对于岚儿也才开始有点好脸色,但晚上他一直留在湮儿的身边,他知道湮儿会做噩梦。这一切已经足以让夏侯岚儿嫉妒的发狂,再加上南宫焰和湮儿两人一同失踪了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小雅刚好看到了,她看到了疲惫的湮儿脖子上的草莓印,看到了王爷眼里的那一抹宠溺。战战兢兢的站在房间里,看着一脸阴沉的夏侯岚儿,她脸上的疤痕已经变得很淡,如果扑上粉是看不出来有伤痕的。但她总是会随时照镜子,她认为这道疤痕很深,让她没脸去见人。今日的她却很平静,只是一脸阴沉的听着小雅报告的事情,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砸烂一个杯子。听完之后,她反而呵呵的冷笑起来,眼里尽是恶毒,但却示意小雅不用担心,现在不是对付湮儿的时候,时机到了,她自然会向湮儿讨回公道。满满的睡了一觉之后,湮儿的精神好了很多。在小桃暧昧的眼神下,她如若无睹的吃完了午膳,闲着没事便独自出来走走散心。出了南宫焰的‘苍龙居’之后,她呆呆的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去,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也许这是她最后一天住在‘苍龙居’了吧,就算她再不舍再不甘愿,始终敌不过别人的一句话。她在乎的人的性命还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她只能忍,直到有一天她有能力去救她出来,才不用再受制于人,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信步走到后院,那里种植的花朵都已经凋谢了,四周一片荒凉。只有一棵傲然挺立的梅花树,在风雪中依然盛放。梅树上面的花蕾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朵朵的粉红色的花,微风吹过,轻轻的摇晃了几下,但依然挺立在那里。湮儿突然很羡慕梅花的坚毅,它虽然算不上美丽,但却能够在风雪中傲然盛放,那是其它的花朵所不能比拟的。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转过身去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夕痕站在前面,仿若整个人都融进了冰天雪地里面。他扬起一个好看的笑脸看着湮儿,眼里满是喜悦和怜惜。湮儿也回以一个笑容,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猛的扑向他的怀里。一愣之后,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道,“一切都过去了,相信我。”
湮儿在他的怀里猛点头,他身上好闻的淡香让她感觉到安心。抬起头透过迷蒙的泪眼看着他,声音哽咽的说道:“白大哥,我的心里好痛,我娘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她的一生却那么坎坷。到了死还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这是为什么?”
湮儿的话像是一根针刺在了白夕痕的心里,看着她泪眼婆娑的脸,让人心疼的连呼吸都在痛。他很想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现在对于湮儿来说,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大哭一场。她压抑得太久了,自从嫁到王府之后,她就没有一刻开心过,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顾忌的事情也太多了。多得让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依然坚强的扛着,坚强的不让自己倒下去。但是娘亲的死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将她隐藏的种种压力和不安都引发了出来,她压抑得太久了,现在能够发泄出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白夕痕这样想着,静静的任由她抱着自己,眼泪都留在了白夕痕那件雪白的衣服上。过了一会儿,湮儿像是哭累了,心情也比较好了。抬起头看了一眼白夕痕白衣上的那点点污渍,她终于破涕而笑。指着白夕痕的衣服哈哈大笑了起来,白夕痕也不在乎自己的衣服了,只要湮儿开心他什么都无所谓。笑着笑着,湮儿看着白夕痕那带着溺爱的眼睛,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白夕痕的心猛然的颤动了一下,正不知所措时,就听到了一声怒吼,“你们两个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南宫焰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般冲了过来,因为发怒而涨红的双眼看着白夕痕和湮儿两人。白夕痕正想解释些什么,湮儿已经护在他的身前道,“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不关白大哥的事。”
这句话惹怒了南宫焰,他伸手拉住湮儿的手腕,力道大的似乎想将她的手给捏碎一样,“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为别的男人说话。”
白夕痕轻皱眉头,对南宫焰道:“焰,放手,你非要这样对待湮儿吗?”
“白大哥我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南宫焰根本就是一个暴君,一个自私的小人。”
话音刚落,便看到南宫焰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打下来。“你打死我吧,就算你打死我我还是一样这么说。刚才的事情不关白大哥的事,是我自己去勾引他的,我想要让你们兄弟反目成仇,可惜被你撞破了,没意思。”
湮儿无所谓的说着,看都不看白夕痕一样。白夕痕急着想帮湮儿说话,可是被南宫焰阻止了,他一连说了三个很好,随即便冷声道:“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
说完,便不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而白夕痕则是看着湮儿摇头,“为何你非要如此折磨自己呢。”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人无尤。白大哥,对不起了。”
说完这一句,湮儿也转身离开,只剩下白夕痕站在梅花树下,淡然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