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有人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与贺连昱道:“清晖啊,听闻你夫人是扬州人?我、我听闻扬州姑娘最是温婉动人的,不如今儿你也叫我们开开眼?”
香尘死死将和温明若护在身后,那小厮拦住了这个,却拦不住那个,推搡间,有醉鬼已经到了温明若跟前,伸出手去要揭开她的幕篱。虽有香尘护着,但温明若还是转头看了一眼,见身后的花几上有个青瓷瓶子,她想着坏了也无所谓,自有贺老爷同贺夫人赔。她便反手摸上瓶颈,正要举起来时,就听得哗啦一声,方才还站在香尘跟前,要动手动脚的醉鬼,不知几时已经从侧面飞了出去,砸在了矮桌上!满桌的酒水,瞬间粉碎了大半,那醉鬼沾了一身的汤汤水水,酒也醒了大半。贺连昱收回脚,阴沉脸着将那两个醉鬼一看,冷笑道:“这么多姑娘还满足不了你,也敢来碰贺家的人?滚!”
其余人见他动怒了,忙将那醉鬼架起来,灰溜溜的一并滚了。一时之间,这屋里就剩温明若与贺连昱,香尘和那小厮,以及那些姑娘们。没贺连昱的吩咐,姑娘们不敢走。温明若将从贺夫人那里要来的银子直接扔在了桌上:“下去。”
姑娘们各自对视一眼,最终败在了银子的铜臭味下,拿着银钱喜笑颜开的走了。最后出去的那个姑娘还体贴的问道:“姑娘,可要奴家将屋门带上?”
温明若却故意道:“不必。”
屋里的人虽散了,可外头还有好些看戏的。方才温明若进来时,他们就已经好奇她究竟是谁家的人了,一路跟着过来,见他停在贺连昱在的雅阁外,就越发不想走了。温明若就故意让他们看。那边贺连昱见人都走光了,怒意还未散下去,又转头盯着温明若,才要发火时,她却自顾自在一旁坐了下来。同眠花楼的姑娘不同,她挺直了背,坐得十分端正,给人一种,这是贺家的院子,而非勾栏里。她也不看贺连昱,只淡淡问:“你是想在这里谈,还是回家里谈?”
贺连昱怒道:“谁要与你谈,我……”温明若直接打断他的话,也不打算压着声音,故意道:“甄姨娘有了身孕,老爷和太太打算去……”“去母留子”四个字还未说出口,贺连昱就腾地站了起来,沉声道:“闭嘴!”
温明若侧目看向他,故作惊讶:“你不是想在这里谈?”
“我几时……!”
贺连昱咬咬牙,将后面的话咽回去,又盯着她冷哼一声,方才压着怒火拂袖而去。堵在门口的人纷纷让出路来,供他出去。温明若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注目之中,扶着香尘的手出了雅阁,又同贺连昱前后脚离开了眠花楼,上了侧门处的马车,一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