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叫这个名字。但后来小的拿出了贺老爷的画像,贺家的人却不认得他。又拿了贺老夫人的画像给他们看,他们却认得,说那是他们贺家始终多年的二夫人。”
当时他拿出贺家老夫人的画像打听时,还叫那贺家的人记挂上了,后来贺家更是有主子要见他,问他贺老夫人的去向,还愿意花重金当谢礼。长随心里揣着的满是疑惑,根本不敢实话实说,怕打草惊蛇,叫贺老爷知道了,回头不好收场。他不愧是衍语翻译器,找借口的本事是十足十的,贺家的人不仅半点消息没能从他嘴里打听出来,他还将对方的话套了个一干二净。长随又道:“贺家的人说,贺老夫人原是二房的人,因贺家二老太爷去世得早,她守寡多年,只不过平日里待人宽厚,结了不少善缘,即便她失踪多年,小辈之中也有人仍在找她。她出事那年,是娘家有长辈过世,她带着唯一的儿子回去奔丧,但不成想在途中遇了难……”“山高水远的,消息也不灵便,他们出事后过了许久,有一日官府找上门来,请他们过去认尸,贺家这才知道他们遇难了。”
长随道:“贺家的人还给小的看了他们二人的画像,小的确定贺家失踪的二夫人就是京城的贺老夫人,但贺老爷却不是贺与荣。”
徐宁皱眉问道:“那他是谁?”
“是赵渡。”
长随说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徐宁与温明若听后,脸上的茫然更多了:“赵渡又是何人?”
长随又道:“后来小的又问官府打听了贺与荣当日遇难的地方,官府的人说,是在邻县一条河边的芦苇丛里发现的,脖子上勒痕,也在胃里检测出一些迷药。”
“离贺与荣死之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村落,叫赵家村,村里人以打渔为生,有些人家还会去河边渡船。小的猜测,贺与荣与他母亲恐怕是在渡船的时候,被船家惦记上了。”
长随猜的不错,后来他给那知县看了贺老爷的画像,他运气比较好,那知县正是赵家村的人,认出贺老爷就是赵家村的赵渡,人也失踪多年,不知去向。“那知县说赵渡失踪前已经娶妻生子,他夫人还是他爹在世时,花钱买来的。失踪时,孩子才一岁多一点,后来传出谣言,说赵渡杀人后出逃,他们母女还在赵家村吃了不少苦。”
长随说了半日,口也干了,又问徐宁讨了杯茶吃。徐宁便让叨叨给他倒了一杯,等他喝完了才继续道:“小的也到那村子里去打听过了,不过赵渡的妻女却已经不在村里了。村里的人说她们是半年前突然不见的,有人说她们是半夜里离开的村子,往北去了,也有人说她们是被人接走了,还有人说接走她们的就是失踪多年的赵渡。”
“如果是往北去的,恐怕是有了消息,要去京城寻人。如果是贺老爷亲自来接走的,他们如今恐怕就在京城。”
徐宁深深蹙眉,侧头与温明若道,“无论是哪种情况,现在都可以确定一点的就是贺老爷不是贺与荣,是赵渡,是他杀了真正的贺与荣,然后取而代之的人。”
温明若点点头,皱着眉的从一开始就没松开过:“我只不明白,贺老爷那个人心思深,真的会亲自冒险回赵家村接走妻女?倘或真是他接走的,何故半年前才接走?”
他若是会思念的妻女的人的话,恐怕早在谋夺贺家财产,在京城稳住之后就将他们接了过去,何苦留她们在赵家村被人诟病?徐宁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她想了想,又道:“线索相当于断在这里了……这样,我会继续往下查,也会写信回去,叫裴家和徐家帮着找一找,看看她们有没有在京城。你这边暂时不要动,等回京之后,你去接触接触贺老夫人,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徐宁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凝重道:“她恐怕是唯一目睹赵渡杀人的人,说不定贺夫人父亲的事,她也是知情人之一。我不信她唯一的儿子被仇人杀死了,她还能无动于衷地继续享清福!”
温明若答应下了。徐宁又想起什么来,微微倾身与她道:“今儿你不要回去了,留在这边,晚些我有些事情与你说。”
温明若奇怪她有事为何要等晚些才说,但还是点头应下了。随后她又想起还有人在外头等她,便叫了香尘进来,吩咐道:“你去同外头说一声,我今儿不回去了,叫他不必等我了。”
香尘答应一声,就出去了。徐宁猜出等她的人是谁了,却未追问。这时,裴衍又进了门来。徐宁侧目看了他一眼,见他仍是同从前一样瘫着一张脸,冷冷的,没什么表情,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双眼很亮,瞧着像是遇见了什么好事。“你怎这幅表情?”
徐宁在自己眼睛上拉了一下,试图拉出一个眼睛在笑的表情来,“遇着什么好事了?分明早上还是一副丧偶脸。”
“好端端的,你咒自己做什么?”
裴衍默了一下,才揣着手从暗戳戳的高兴到光明正大的高兴道,“没什么事,只是忽然觉着,我也是个善于吵嘴的人。”
温明若还一脸恍然,没明白发生了何事,徐宁心里却已经猜到了。她摇摇头,无语道:“幼稚。”
裴衍不理她,只看向温明若,忽然道:“表妹今日可要留下来?”
温明若点点头,应了一句叨扰了。裴衍揣着手“嗯”了一声,又道:“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