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才来——像是故意的一样。掌柜将这事儿同徐隐说了说,坚定地认为他是被谁家姑娘的相中了,故意用这法子引起他的好奇,然后去追查买画的人。“欲擒故纵嘛,我都懂。”
掌柜一脸我是懂王的模样。徐隐一脸无欲无求,好像没有好奇心的样子,还道:“定是你多心了,对方说不定只是个懂画的人。”
掌柜道:“拉倒吧,若是懂画,放着那么多名人名作不买,买你的做什么?你丹青再好,也比不得前人的画有收藏价值!”
“你怎知没有?”
徐公子玩笑道,“万一哪日突然就有了呢?”
掌柜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除非你现在就去死。”
徐公子闻言一愣,随即无语地笑了开来:“那还是不要了,我挺惜命的。”
正说着,忽听得外头有人道:“掌柜的,买画!”
徐隐同掌柜同时看过去,就见往常总是第二日才来买画的主仆,不知怎的今日就出现在了铺子里。掌柜看了徐隐一眼,用眼神告诉她,那就是来买画的人。然而他才转过目光就看见徐公子看着那个丫头,愣在了原地,然后他以一种类似于迫切,又像是高兴,又好像是难以置信地目光在楼中追寻着什么。直到那丫头的主子戴着幕篱进了门来,他目光才倏地停顿下来,紧紧盯着那个人,不动了。掌柜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种神情,当时就吃了一惊,晾着客人低声问:“你什么表情?”
徐公子没说话,只是继续盯着那戴着幕篱的人看着。那戴幕篱的察觉到视线,忽然一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轻轻点了一下头。徐公子脸色当时就变了,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刚想上前去就被掌柜一把给拉住了:“嘛呢你?一会儿该吓着我的客人了!”
对方的丫头更是警惕起来,两步退回到她家姑娘身旁,将她挡住了,还一脸凶狠地瞪着这边。“我不是……”徐隐有些想解释,掌柜却是什么都不听,唯恐他一会儿吓着人,直接将人推到了楼上去。徐隐:“……”他眼睁睁看着那掌柜点头哈腰地将自己的画拿给那丫头,又收了那丫头两百文钱后,那主仆二人就走了。不知是不是徐隐的错觉,他总觉那戴着幕篱的人在走出画楼之前,回头往他这边看了过来。徐隐一顿,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吓着人,提着衣摆两步就跑下楼追了出去。但他运气不好,急急忙忙追出去时,那主仆二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巷子里,明芙岚取下幕篱,偏头问忍冬:“怎么样,他有追出来吗?”
“有啊,”忍冬见状,忙又帮她将幕篱戴了回去,“街上人多,姑娘您还是不要取下来的好……那徐公子不仅追了出来,还追到街上去找您呢。”
“是吗?”
明芙岚很满意,“好了,回去吧?这几日你也不要来买画了,我同母亲说了,明儿我们就离京到临县庄子上去玩些日子。”
忍冬不解,又问:“为什么?姑娘您废这么劲儿不就想引起徐公子的注意,好叫他知道你是谁?”
明芙岚道:“与其我主动告诉他我是谁,还不如让他自己去查。”
她见忍冬还是不解,又道:“现在他因画对我产生了好奇,但他开始对我好奇时,却发现我突然不去买画了,还不在京城,他就会想,我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事了,然后他就会想法设法去找我的踪迹,这个时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已经占据了他大半的思绪了。等我下次再出现,他就会充满惊喜,若是他敢的话,说不定还会来寻我搭话。到时候我再稍稍露出一点好感,他就会产生某种误会,然后一直追着我跑。”
忍冬似懂非懂,觉着自家姑娘想得还挺好。随后主仆二人回家去美滋滋的收拾东西,打算明日就到临县庄子上去避些时日。然而徐公子这个人吧……多少有些不按套路出牌。次日明芙岚准备同她母亲到庄子上去时,前院明老爷就派人匆匆寻了过来,急切道:“太太!老爷说让您同姑娘先别忙去庄子上,先到前院去看看!”
明夫人莫名奇妙:“看什么?”
明芙岚撩开马车帘子,刚刚将脑袋探出来,就听那婆子:“徐家徐隐公子来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