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提亲,原也是利用,并非真心。我心不诚,不怪祖母会拒亲。”
徐宁看他总想合起来的双眼,很想告诉他,不,老太太拒亲,并不是因为你心不诚。裴衍垂下头来轻轻点了一下,等意识到自己差点睡着之际,又倏地抬起头来,辩解道:“我没睡。”
随即他想起什么,又厌烦地皱起眉来,酸道:“我不喜欢他。他知道我不知道的你,很讨厌。”
徐宁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贺连昱,道:“可他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啊。”
让酒醉得慢半拍的裴尚书盯着自家夫人反应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下头:“嗯,他不知道,但我还是讨厌。”
他说贺连昱陪了徐宁五年,知道他不知道的徐宁。他还说之前在法华寺,瞧见了贺连昱送她东西。他心里不舒服,就在成亲之前进宫求了李鹜,要他给徐宁一个封号。当时他心里其实很忐忑,怕徐宁心里真有贺连昱,之所以选他,是因为贺家从商,没办法护住徐家。也怕徐宁觉着他不如贺连昱,被比了下去。哪怕徐宁一次也未曾拿他与贺连昱做过比较。裴衍用力握着徐宁的手,声音都低了:“可我还是比不过他。”
徐宁问他:“为何要与贺公子比?我先嫁的是你,然后是宁国公府裴衍,吏部裴尚书,我跟你还有好多五年。而与贺公子已经成为过去,不会再有第二个五年。就算要比,那也是你赢了。”
裴衍眉毛舒展,双眼明亮亮地看着她:“真的?”
徐宁点点头,认真地跟他说真的。可裴衍却又苦恼的皱起眉来:“若我回不来了呢?”
徐宁愣了一下:“什么回不来了?”
裴衍没出声,只定定地看着她,执拗的要求一个叫他安心的答案。徐宁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年后外派的事。她叹了口气,又凑过去,头往下探,刚想在他唇上亲一口,然后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大奶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快速地抬起头来,然后心怀愧疚地在裴衍脑门上吧唧了一口。裴尚书并不知自己被嫌弃了,还因被亲了额头,在心里美得冒了个泡。徐宁摸摸他的狗头,道:“你不许我说嫁给你的错的这样的话,那你也不要说回不来这样的话。就算有什么意外,你爬也要爬回京城来见我。”
说罢,她起身下了床。裴衍以为她要走,又急忙拉住她:“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去。”
徐宁抽出手来,摸黑走到了一旁,从针线篮里寻到了一把剪刀。裴衍不知她要做什么,只茫然地看着她。徐宁也不说自己要做什么,又走到他身旁去,比划了一下长度后,将他头发剪下来一缕。接着,她又剪了一缕自己的头发。她将两缕头发分别编成了细细长长的辫子,之后又从脖子上取下了什么东西。徐宁拿给裴衍看,道:“这时我成亲前一日祖母给我的,两枚古钱。祖母说那是她母亲娘家传下来的,现在给了我,是护我平安的意思。”
老太太给了她之后,她就一直帖身挂在了脖子上。如今取下来,分了一枚给裴衍,用自己的头发串着,系在了他左手腕上。她则用裴衍的头发串着另一枚,系在了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