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弟,你可不要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孙楚佯怒道:“你可别忘了,你们老高家已经在莲台县扎根了十几代人,跟阎长官那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父老乡亲,我和阎长官难不成还能害了你不成?”
高洪明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孙楚搬出这一套,他反而不好说出难听的话了。 不过对于孙楚的话他也明白听听就好,这大半年来阎锡山确实对他挺照顾的,但那也是建立在他自身有价值的基础上,否则当初他父亲惨死在日本鬼子的手里,他一怒之下组建了莲台民团要报杀父之仇,也没看到阎老西支援他一枪一弹。 所以无论任何时候,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现在高洪明已经展示出了自身的实力,无论是阎锡山还是孙楚也不敢再用对待晚辈的态度来对待他,反倒是摆出了一副平等交流的架势,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好处了。 “孙长官,我知道您和阎长官担心我跟八路军走的太近,会招来重庆方面的注意甚至打压吧?”
看到孙楚欲言又止的模样,高洪明干脆把话挑明了。 看到高洪明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孙楚也就直说了:“高老弟,你要知道,在蒋委员长看来,日本人只是癣疥之疾,八路军才是心腹大患,当年甚至还喊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 你倒好,不躲着点也就罢了,居然还跟八路军眉来眼去打得火热,你就不怕蒋委员长怪罪下来吗?”
“怪罪?”
高洪明冷笑一声。 “怎么怪罪啊,派人来抓我还是派军统特务来暗杀我?亦或是派中央军来把我的民团给剿灭了?”
“不至于……不至于……” 看到高洪明连暗杀、剿灭的话都冒出来了,孙楚也不禁一阵头大,这个高洪明的性子也太烈了吧,这是一言不合就干架的架势啊。 可偏偏他还不能将高洪明的话当成玩笑,要知道这厮一年来已经用一场场的胜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重庆政府脑门被门板夹了才会对他动武呢。 深吸了口气,孙楚也就不再绕弯子了,“高老弟,你就直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能和八路军断绝往来?”
高洪明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孙长官,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想问您一句话,前些日子我不在的时间里,阎长官是不是和日本人做了什么交易了?”
孙楚脸色微变,有心否认,但随即转念一想,人家既然把这事挑明了,自己如果否认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被人瞧不起,只能轻叹一声:“高老弟,你要明白,阎长官这也是身不由己,他并非是真的要投靠日本人……” “好了,孙长官您不用说了。”
高洪明摆了摆手:“眼下全国抗战,阎长官都能和日本人眉来眼去,我凭什么就不能和八路军有来往。 而且,人家八路军再怎么说也是华夏武装力量的一部分,人家也是打鬼子的武装好不好,就连委员长都给了他们正式的番号,我并不觉得跟他们接触有什么不好。如果阎长官怕重庆那边怪罪,那就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好了,反正我一不吃委员长家的大米二不当他的官,爱干嘛就干嘛,他管得着吗?”
“你……” 孙楚算是看出来了,高洪明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八路军往来,他也不再劝说了,只能怏怏的离开了。 将孙楚送走后,高洪明轻叹了一声,阎老西还是和历史上一样,对抗战局势有了悲观情绪,开始和日本人眉来眼去了。 对于这种事高洪明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愤怒。 一样米养百样人,华夏有千千万万诸如张自忠、郝梦龄、饶国华、王炳章这样不畏生死和日寇血战到底的民族英雄,自然就有贪生怕死投靠日寇的汉奸。 整个抗战期间华夏伪军的数量比起侵华日军的总人手都多,这也算开创了世界之最了。 既然如此,阎锡山想要替自己留条后路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厮在日后的回忆录中也说过,抗战期间,他整个人就是在三个鸡蛋上跳舞,无论是重庆政府、八路军还是日军那里,他都保持了一定的联系,这种到处找后路的行为也算是没谁了。 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如今民团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这些破事,而且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年头有枪杆子就有实力,只要自己始终保持强大的实力,无论是委员长还是阎老西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付自己。 与之相反,一旦自己手里没有了实力,那些原本就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扑过来。 正如后世的黄影帝曾经说过,当你落魄没钱的时候,世界上的坏人特别多,也最容易受委屈,而当你成功之后,身边全是好人,每一张都是洋溢的笑脸…… 就如同那位开创了某巴的老总那样,明明其貌不扬,瘦得像骨架,长相如好莱坞大片中的外星人,但当他一手开创的公司成为帝国之后,瞬间感觉他的气场2米8,网友们都亲切地称他为马爸爸。 而这也印证了一个浅显朴素的道理,当你强大时,整个世界都会对你和颜悦色。 所以现在摆在高洪明面前最紧迫的事情就是,如何把这段时间的损失及时补上,而且有鉴于前些天被日军的飞机炸得太狼狈,一些原本因为忌讳而不敢干的事情他也想开了,反正阎老西和重庆那边对他已经有了想法,那就干脆甩膀子干好了。 想到这里,高洪明便带着大宝和一个连的警卫营士兵朝着驻扎在县郊十多里外的日本护国军驻地而去,他想看看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名被俘的日军飞行员被井原平八调教得怎么样了。 如果已经调教完毕,那么他接下来就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或许这个举动会让重庆和克难坡方面更加忌惮他,但他不在乎,为了莲台民团接下来的发展,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