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站在她身边拥她入怀,脚下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肖蓦,方佳琪。她身边从来不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她牵挂的人里也永远不会有他……没有人发现,躺在地上已经遍体鳞伤的张丰国,在方佳琪脚下松开力道的时候,缓缓侧身从地上捡了一根钢筋,艰难地爬了起来,用尽全力把手里的钢筋朝背对着他的方佳琪挥了过去。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想的总是去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方佳琪坏了他的好事,当然就是他的首选目标。安澜和方佳琪对立而站,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他身后,第一时间发现了张丰国的动作,她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方佳琪,自己只来得及背过身去把小家伙护在怀里。脑后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安澜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倒在地,大脑完全失去意识前,目光飘向不远处的挺立身影。“妈妈!”
“安澜!”
耳边的似有叫喊声渐渐变得模糊、遥远,直到她在没有力气撑起眼皮,失去知觉。楚墨谦目眦欲裂,疯了一样扑过去,推开众人把安澜抱起来就往车上冲,近乎咆哮地吼着:“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他一只手捂着安澜脑后正在流血的伤口,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深深地恐惧感拽着他的心脏,席卷着他的四肢百骸。这是他第二次,就这么眼睁睁地倒在他的眼前……安诺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车,除了第一声哭喊之后,小家伙几乎是死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决堤一样疯狂往下掉,拽着楚墨谦衣角的小手由青泛白。上一次安澜受伤的时候他没有在现场,这一次是更为直观的感受,也是更深沉的打击,小小的人儿在心里默念着,妈妈一定不能有事。楚墨谦感觉到儿子小小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想抱着他却腾不出手,只能强自整定下来,望着小家伙的眼睛,语气坚定道:“别怕,有爸爸在,一定不会让妈妈有事的!”
本来是极有安全感又极能抚慰人心的一句话,却让安诺诺瞬间泪崩,嚎啕大哭起来。他从懂事开始,就一直等着有人能够跟他说这句话,现在终于等到了,爸爸就在身边。楚墨谦的车开走之后,僵在原地的方佳琪回过神来,暴怒着对着张丰国拳打脚踢,周边能上手的东西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招呼过去,要不是跟着的人见形式不对,及时把他拉住,可能真的会出人命。方佳琪被拉开的时候还在怒吼:“你他妈敢对她动手,老子要了你的命!”
不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要了张丰国的命!眼看这些人就要拦不住了,最后还是王泉开了口:“方少爷!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留下来善后就行了,绝对保证他进去了之后就再也别想出来。”
第二次伤了安澜的人,留下来的半条命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方佳琪狠狠盯着张丰国,浑身的戾气没有消减半分,“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不然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张丰国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这回他是真的怕了,说到底他不过是暴发户,手底下养着一群小弟也只不过是为了排场,也不真正的黑涩会,如果不是有人怂恿,绑架这种事情都是做不出来的。要是因为一时发狠闹出了人命,想想还是有点腿脚发软的,虽然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地儿了。方佳琪自己开着车走了,在去医院的路上,满脑子闪现的都是安澜奋力推开他自己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心神不定几次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十几分钟就能到的路程,他硬是开了快半个小时才到医院。急救室门外,楚墨谦像是失了魂似的坐在椅子上,小家伙也乖乖靠在身边,不哭也不闹,气氛压抑到了极致。站立了许久之后,方佳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怎么样了…”楚墨谦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回答他的是安诺诺。“方叔叔,我妈妈已经进去很久了,医生还没有出来…”小家伙脸上挂满了泪痕,声音也是哭腔,还带着浓浓地鼻音,感觉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方佳琪走过去摸着他的头,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是了,他现在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又怎么去安慰别人呢!漫长的等待是无尽煎熬的过程,两大一小三个男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的门才打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端着病例:“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三人异口同声:“我是!”
医生诧异地看了一眼他们,这一家子都什么人,颜值都这么高!“病人头部遭受二次重创,头部有淤血,情况很不乐观,现在算是基本稳定下来了,但孩子能不能保住就看她的造化了。”
孩子?楚墨谦僵住,僵硬道:“…她怀孕了?”
“是,孕早期无法推算准确的怀孕周期,但她确实是怀孕了。”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楚墨谦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有点不真切了。安澜怀了他的孩子,本来是一件足以令他兴奋的事情,在她伤重的情况下,他实在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医生回道:“这就是我说的看她自己造化了,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完全要靠她的个人意志了,可能三五天,也可能三五年,时间上说不准,她昏迷的时间越长,孩子能保住的可能性就越小,这一点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什么叫说不准!”
又是说不准,这个他最不喜欢听到的词汇,“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你们这间医院跟着陪葬!”
“这个…”医生心里开始发怵,眼前的人他不认识,可看着架势就不是个好惹的人,这病人情况本来就相当严重,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闹起来医院还要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