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没失去理智，就是说话开始结巴了，“先生，不好意思，我需要跟服务中心核实一下您的房产信息，请问您贵姓？”

像现在这社会有真有假，万一这合同要是造假的呢，要是把这些人放进去出点什么事情，他可是半点也担待不起的。王泉笑着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保安还挺敬业的，“你自己看合同上的名字，打电话去问你们领导。”

不用打电话，用对讲机就行。保安默默拿出了别在腰间的对讲机，清了清嗓子才开始对话，“门卫室呼叫经理，有位叫楚墨谦的先生带了一个工程车队来验房，您看要不要放行？”

“什么？你说谁？”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疑惑的声音，像是没听清楚他说的话。保安把对讲机再拿得近一点，一字一顿地放慢语速又说了一遍，“有一个叫楚墨谦的房主，带着好几份购房合同来验房，这是您知道吗！”

他刚说完，就听见一句很不含蓄的“卧槽。”

接着就是电流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了。保安瞬间就蒙圈了，这个“卧槽”是几个意思啊，这到底是放还是不放，给个准话先啊！保安收了对讲机对着王泉尴尬地笑，“楚先生，您看这信号忽然断了，您没有门禁卡，我也不敢轻易放你们进去，要不您就该质疑我们小区的管理水平了，要不您在这儿等一会，我跑去经理办公室问问？”

他这是把王泉当成了楚墨谦，王泉正要解释，就听见车窗里飘出来一道凉凉的声音，“给你五分钟。”

是楚墨谦的声音，说完之后降下来的车窗马上又升了上去。保安脑门上挂着两个大写的问号，他正迷茫地不知道还听谁的呢，就听面前的人催促的声音：“还不快去！”

他慌忙点头，去去去，五分钟还得跑快点才行。刚一转身，还没迈开腿，一个人影从他要去的地方冲了过来，那速度堪比百米冲刺。那人正是保安口中的经理，只见他气喘吁吁的停在王泉面前，弓着腰重重喘了两口气，“罗特助，不好意思，手下的人不懂事儿，我这就为您放行！”

王泉微微点头，上车之前嘱咐了一句：“我们总裁想把所有房子的外墙拆了重建，你们要是听到什么声响也不用大惊小怪的。”

“好的好的。”

经理念头哈腰赔着笑脸。保安目瞪口呆，好像瞬间明白了领导在对讲机里那句“卧槽”的含义。目送着楚墨谦他们浩大的队伍进了别墅区之后，经理才一巴掌拍在保安脑门上，教育道：“以后眼睛放亮一点，这可是大财主，财神爷！”

一口气买五套别墅，单价都在五千万以上的，可不就是财神爷吗！保安愣愣的点头，回想着自己刚才态度蛮好的，应该没有闯祸才对，没有闯祸就好，不然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要是丟了工作都找不到地方哭去。不过这工程车开进住宅区，真的没有问题吗……进小区之后，一行人去的方向却不是合同上的任意一套房子，而是直接找到了柳正阳的住宅地。“把这外墙给我砸了，你们所有人就可以走了！”

楚墨谦打开车门，脚一落地，就朝着跟在后面的人下了命令，工程车的用处，当然就是拆房子。就是拆柳副厂长的房子，有点刺激就是了。这些人有说不的权利吗？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硬着头皮上了。一时间挖掘机，推土机齐上阵，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别墅的外墙三两下就被推到了，完成任务之后这些人开着车一溜烟地跑了，快到眨眼之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拆墙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是要惊动到别墅的主人的，可当林正阳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辆轿车和三个人，楚墨谦和方佳琪下了车，和王泉并排在车則站AA着。不得不说，林正阳已经是年过五十的人了，中等身材，没有中年油腻男发福的迹象，保养得也很不错，看上去甚至还要比楚父年轻几岁，再加上上位者的身份，整个人的气质也是无可挑剔的。只是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就不是很好了，盯着楚墨谦几人的目光中燃烧着怒火，“我以为楚氏集团的总裁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怎么也喜欢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找不到地方撒气，就跑到我家来砸墙！”

“只砸墙，没拆房子，我们已经是很客气了。”

楚墨谦冷着脸没有说话，开口的是方佳琪。他随意地靠着车身上，玩世不恭的模样浑身都透着无所畏惧的气息，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在彰显这，眼前这个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柳正阳重重地哼了一声，“好歹我是海城的副厂长，就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仗着有点小成就，就开始飘了，未免也太嚣张了！”

把掌握着整个海城乃至整个Z国经济命脉的跨国企业叫做小成就，那楚墨谦这个登上世界富豪榜前十的人物，还真是没什么好嚣张的。“柳副厂长你也不必这么激动，我们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你派人去我们的地盘闹事，我们只是掀了你家外墙，不过就是礼尚往来而已。”

楚墨谦从来不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争上，方佳琪此刻就成了代言人，要论口才，他可是比王泉都要更胜一筹。柳正阳目光一顿，脸色一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方佳琪嗤笑一声，“柳副厂长，你这种千篇一律的否认，真的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都说新官上任气焰高，但你应该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嬉笑的声音陡转凌厉，锐利锋芒的目光对上经过岁月沉淀的精明，两两相撞，在空气中迸发出火花“你们这是来教我怎么做事的？”

柳正阳看着面前的三个年轻人，眸中带着三分狂傲，竟是半点也不退让的架势。笑话，好歹他柳正阳也是在官场上沉浮了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在三个毛头小子面前服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没兴趣教你怎么做事，我们只是提前来给你送一份新年大礼的。”

这时候，楚墨谦的声音幽幽响起，脸上已经没有了耐心。只需一个眼神，王泉就朝着柳正阳走去，而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在苗圃里楚墨谦和方佳琪都看过的那张纸，A4大小，上面好像写着什么，隐约可见上面还盖着红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