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梦清若有所思地看射游街的车队,心中想到这个摄政王看着不太聪明,实际心里却也是个腹黑的人。“小姐,您看起来心情很好?”
婵儿看着面带微笑的元梦清说道。只见元梦清轻笑一下说:“这王爷还挺有趣的,明日我亲自去见他,顺便帮他看看病吧。”
婵儿点点头忙问元梦清都需要准备什么。可没有人看到陆知意纠结的样子。爹爹找神医治病一定是为了我,可我如今在这里,若是今日不换回来铁定是要遭殃的啊。陆知意纠结又不舍地看了看元梦清的方向,最后一咬牙决定还是要换回来。现在虽然美好可终究是假的,若我们真的是母子总有相认的一天。元梦清正猜测着摄政王有何疾病的时候,身边的小人儿已经做了一个对他而言非常不易的决定。另一边儿,陆酩让属下将肖候府的人全部遣返之后,回到了客栈里面,对他而言当务之急就是神医的事情。“圣人曰?圣人曰的一定是对的吗?圣人也是人,圣人就不会曰错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传出来,这是自家儿子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气急败坏地说:“小少爷,这圣人之言可是流传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啊!你怎么能如此质疑圣人之言呢!”
少年语气严肃地说:“我没有质疑,只是探讨。我娘…我听别人的娘亲说过,只要不理解就可以将问题提出来,人云亦云才是大错特错!”
“这!”
老人翻看着书本竟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这个三岁孩童。陆酩抬手推门走了进去,看着一老一小对峙着,听到门口的声音一起转过头来看。陆酩看了看元郯,然后目光落在一边的夫子身上说:“庄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庄先生本是陆知意的夫子,虽说此番离开王府是为了给陆知意治病,可是陆酩仍然不希望陆知意将课程落下,于是将夫子一同请到这里教导陆知意。但像今天这样的场景确实前所未有的。庄先生叹了一声说道:“王爷,今日小少爷不知是看了什么杂书,忽然质疑起来圣人言的道理,老朽怎么劝都劝不动小少爷。”
陆酩皱了皱眉这几日陆知意的反常实在太多,难道那个女子对他的影响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知意。”
陆酩开口仅仅两个字,已经让元郯原地立正站好。“爹爹,怎么了?”
元郯眨着漆黑明亮的眼睛,带着少年的稚气和单纯,眼睛深处又带着独一无二的狡黠。陆酩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庄先生说:“先生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和知意单独聊一聊。”
看着庄先生一步步地离开,元郯心里懊悔着方才为何要气走他,现在他和爹爹单独相处实在有些胆怵。陆酩坐在陆知意的对面,直接开口说道:“你可还记着那日的白衣女子?”
元郯哪知道白衣女子是谁啊,但仍然硬着头皮说:“记得记得。”
“你最近如此反常可是受她影响?”
若是面对别人陆酩不会如此直接,但是此时面对的是自家儿子,他不希望他们父子之间出现隔阂。元郯心里一慌,反常是因为他压根就不是陆知意,可此时若是承认了,反而有些被动。于是元郯鼓起勇气说:“并不是,只是看的书多了故而疑问也就多了。”
这是娘亲常说的话,只有多读书才能提出有意义的问题。陆酩心里微微惊讶,没想到自家儿子会这样回答,想了想然后回答:“你说的也是,是我有些多虑了。不过下次这样与夫子争辩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了。若是再有问题,你来问爹爹就是了。”
元郯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甜甜地说:“好好好,爹爹一定比夫子厉害许多。”
陆酩笑着揉了揉元郯的脑袋说:“去休息吧。”
元郯转身去自己的房间,心里却有些纠结,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揭穿的,还是趁早换回来的好。傍晚陆知意和元郯各自从房间收拾包袱准备出发,陆知意拿着元梦清送的小药囊悄咪咪地推开房门,走上了楼梯按照记忆寻找爹爹的房间。另一半元郯也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下人,推开了房门奔向了自由的空气。这边元郯欢快地下楼,给正在上楼的陆知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陆知意躲在暗处等待着上面的人下来之后,自己再悄悄地上楼,躲的时间久了脚腕一动,脚下的木板忽然发出吱呀的声音。元郯听到声音下意识躲了起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谁在那里,出来。”
陆知意心中一惊,这个声音是娘亲?元梦清本是想要去掌柜房间商讨菜谱,忽然听到楼梯响动便停下了脚步。只见她缓缓走到声音的源头,手中的银针已经翻了出来,忽然拐角闪出一个小小的人影!“郯儿?”
元梦清惊讶地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被发现的陆知意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支支吾吾地说:“有些睡不着,想去白天上过的阁楼看看月亮去。”
元梦清有些不赞同地说:“晚上外面很危险,而且你要是不睡觉将来长不高怎么办?”
“对不起娘亲,我错了。”
陆知意嗫喏着开口道。元梦清轻轻一叹说:”算了,忽然出门一定有些不适应吧,娘亲陪你睡好吧?走吧。”
“好的。”
陆知意的逃跑计划就这样中途夭折,被元梦清带回去乖乖睡觉。在他们身后忽然露出一双圆圆亮亮的眼睛,元郯惊讶地看着他们的方向。原来弟弟在娘亲身边扮演着自己啊!想起陆知意每日的生活不是读书就是吃药,小元郯的责任感油然而生!还是让弟弟多在娘亲身边呆几天吧,在爹爹身边的苦日子就由自己来承担吧!就这样想着,小元郯迈着方步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房间,思考着以后的对策,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