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是,我治不好这回的病人。元梦清当时还不信,苦苦缠着元黎追问原因,最终元黎只说了一句话。“便是再世华佗,也难医一心求死之人。”
元梦清的声音和记忆中元黎的声音重合,元梦清将这句话告诉了陆酩说:“这是我娘亲说的。”
陆酩听到这句话了然一笑说:“原来是这样。”
看他的反应,元梦清忽然觉着陆酩似乎早就知道了。忽然寂静的宫殿忽然吵闹起来,远方隐隐还有灯火攒动,元梦清皱着眉问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会有人做什么吗?”
自小在皇宫之中长大的陆酩知道,“肯定是出事了。那个方向就是皇后的椒房殿。”
“不会是陈鸢出了什么问题吧。”
元梦清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陈鸢。忽然有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陆酩和元梦清说道:“王爷,椒房殿偏殿忽然走水,陈小姐刚被人救出来,但是她不允许太医给她把脉,陛下无法只能麻烦元小姐。”
这个时候两个人身后的小门也被推开了,元郯拉着身后的陆知意,睡眼惺忪地说:“娘亲,这是怎么了?”
最终陆酩和元梦清带着两个孩子一同往那边去了。到了椒房殿后。皇后一脸的惊魂未定,地上跪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陈鸢被身边的小婢女扶着,眼神冰冷地盯着地上那男子看。皇帝看见元梦清来了之后,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说:“你们可算来了。”
皇帝走到陆酩和元梦清身边,十分谨慎地对二人说:“地上那个男子我和阿酩来处理,但是现在耽误之急是陈鸢,我不希望她被吓出什么毛病来。”
元梦清担忧地看向陈鸢,灯光一晃忽然看见了陈鸢被火烧黑的衣摆,然后和陆酩说了什么。元梦清走到陈鸢的身边,被陈鸢警惕地盯着看,身边的小婢女十足的漠北人气势,小声地警告元梦清说:“我警告你别碰我家小姐!不然我就砍了你的手!”
小婢女看着和陈鸢的岁数相当,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千里迢迢跟着自家小姐来到武朝,一脸的不知天高地厚。“砍了我的手?”
元梦清颇有兴趣地说:“那就砍吧,反正我又两只手。”
说着伸出手轻轻地扶住陈鸢的手。陈鸢十分抗拒地就要往后闪,直接被元梦清牢牢抓住,她开口说:“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陈鸢一愣声音细嫩颤抖着说:“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在这里犯了事,还能再逃回漠北吗?”
元梦清的声音很轻,轻到陈鸢身边的小婢女都听不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鸢小脸泛着白,元梦清知道这还是一个孩子,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元梦清抓住她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腕处,仔细听了一会对皇帝说:“回陛下,陈小姐受了点惊吓,好好休息便是了。”
皇帝放下心来,皇后听到之后也恢复了神色,故作亲和地说道:“那就好,不过小鸢啊。本宫以为这样的事情还不至于烧了我的宫殿吧,这里都是侍卫你喊一声便是了!”
“哼!”
陈鸢身边的小婢女冷哼一声说:“我们就差将房梁喊破了!”
皇后面色瞬间就不好了,但是碍于皇帝和元梦清等人在这里,她没办法发作只能忍耐。另一边皇帝和陆酩商量之后,皇帝蔚然下令道:“此人私自进宫,意图对朕不轨,赐车裂。”
陈鸢和自己的婢女对视一眼,小婢女以为武朝皇帝是在息事宁人,于是想要上去为自家小姐讨个公道。“我劝你现在闭嘴。”
元梦清的话锋陡然朝着小婢女而去,生生地让停在了原地,陈鸢也伸手拦住了她,轻微地摇了摇头。偏殿被烧毁了,皇帝想要陈鸢在椒房殿的别处住,但是陈鸢不肯挪动脚步,最后还是安置在清侗馆的隔壁,陈鸢才勉强地点点头。清侗馆隔壁是清风苑,陆酩听到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则是一脸的无所谓态度。后来元梦清才知道,那清风苑原来是当年陆衍身为皇子的住处。次日清晨,元梦清正打算带着孩子们去辞别皇帝,忽然被陈鸢堵了门,彼时陆酩已经去上朝了。“怎么?有谁吗?”
元梦清微微挑眉问说。只见陈鸢深呼一口气说:“昨晚多谢你阻拦,桑果才没酿成大错!”
原来是来道歉的。“举手之劳,往后你在宫中面对的将比起这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