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女终了，众人对着舞台之中的石小姐微微鼓掌，看着她的样子也不知是为了它的父亲的地位，还是因为她自己。白贵妃面色如常只是微微颔首：“看得出来，石小姐的确是勤学苦练了。”

石夫人看着白贵妃对自家女儿冷淡的态度十分不满，眼神忽然扫了一边的陈鸢，新心生一股歹意然后说：“娘娘说的是，臣妇以为小女的舞姿已经很不错了，娘娘不这样觉着，想必是没有对比吧。”

在场的世家大族小姐谁不会跳舞呢？听到石夫人这样自打狂妄的话，有的命妇听不下去开口说：“石夫人，贵妃娘娘乃是舞中高手，岂会因为没有对比之人失去判断？还是说…其实是石夫人自己想要多看别人跳舞？”

石夫人面色一梗，愤愤地瞪了一眼说话之人，然后目光不善地转向陈鸢说：“我早就听说当年陈家夫人最善舞蹈，如今陈家小姐找回来乃是好事情，不如借此机会让大家一饱眼福吧。”

这石夫人莫不是没有脑子？就连石小姐听着这句话都有些心惊，小心地拉了拉石夫人的衣角说：“娘亲，你这实在有些过分了！”

石夫人将衣角扯回来充耳不闻，只是眼神死死地看着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陈鸢。此时有的人看向陈鸢，有的人看向石夫人。元梦清的目光却落在主位白贵妃的身上，若是此事没有白贵妃的默许是不会发生的。而白贵妃本人正品着一杯香茗，似乎并没有感知到剑拔弩张的气氛。陈鸢抬头直对石夫人的目光问：“我为何要跳舞？”

石夫人暗暗扫了一眼白贵妃的方向，然后笑意盈盈地说：“今日大家都高兴，跳一曲未尝不可，何况贵妃娘娘在这里也好指点指点你。”

陈鸢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冷冷地答一句：“我不会，我不跳。”

石夫人面色一僵，在这个人人都是显贵的京城，很少有人会这样不给旁人面子，她心中怒火一燃便止不住了。“想必陈家小姐是担心舞衣的事情吧。”

石夫人自顾自地下令说道：“来人啊，将石小姐的备用舞衣拿来给陈小姐。”

只见一个宫女应声拿出一条红色如锦鲤的舞裙，摆在了陈鸢的面前。石夫人想着这下总不能拒绝了，于是说：“这下总可以了，那小丫鬟快扶你家小姐去换上。”

陈鸢暗暗看了一眼元梦清，只见后者一直看着高位的白贵妃。桑果听到石夫人命令自己，于是如同一只小狼一般，狠狠地瞪了回去。石夫人见此情形，忍不住试压道：“陈小姐不肯，难道是觉着我们在座的不配看吗？”

只见陈鸢抬头忽然展颜一笑，下一刻将舞裙一把掀翻在地上：“石夫人真是奇怪，我不想跳非要逼着我跳？贵妃娘娘也没说要指点我，你却非说娘娘会指点我。请问石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吗？你女儿可以，我可不干！”

“你……”石夫人顿时拍案骂道：“你莫不是想要毁了娘娘的茶会不成？”

在元梦清的注视下，白贵妃隐隐地微笑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元梦清顿时洞悉了白贵妃的心思，于是也放下心来。“好了。”

白贵妃忽然开口说道：“好好一个茶会，又不是比舞大会，做什么非要让大家都跳舞呢？”

陈鸢愣了一下，然后看向白贵妃。白贵妃也正巧看向了她说：“你没学过规矩，本宫就不责怪你了。不过以后要谨记，在宫中不是谁的面子都可以撂在地上的！”

陈鸢看了看地上的舞裙，然后微微福了福身。“今日的茶会着实没意思。”

白贵妃了无兴趣地对众人说：“都散了吧，元梦清留下。”

众人本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听到白贵妃最后半句忽然停了下来，齐齐地看向元梦清的方向。元梦清早就习惯了被众人看着，于是坦然地说：“是。”

她心里也有许多事情想要问问这位贵妃娘娘。元若蓝却慌了起来，抓住元梦清的衣袖说：“那…那我怎么办？”

元梦清冷冷撂下两个字：“等着。”

白贵妃起身从水中亭子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随手让人给元梦清搬了张椅子。“自方才起，你就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本宫，有什么东西那么好看？”

白贵妃的语气有些不悦，目光冷冷地同元梦清的视线对上。元梦清却丝毫不惧：“娘娘这话说的也奇怪，什么样子的眼神算是奇怪呢？”

白贵妃冷哼一声：“你胆子倒是大。”

“从方才的情况来看，娘娘似乎很喜欢胆子大的人。”

白贵妃沉默了一会儿，忽又一展笑颜：“你倒是个知己，陈鸢的胆大妄为想来也是你教唆的吧。”

元梦清心里暗道她猜对了，于是她语气轻松地解释说：“我只是给了一个建议而已。往后还是要娘娘多费心去教导她。”

白贵妃疑惑地问：“你和她很熟吗？从前有什么渊源？”

元梦清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心疼她。她在漠北时是个异类，回到武朝还是个异类。若是没有良师教导，怕会钻进牛角尖去。”

白贵妃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本宫今日也不过想看看她的本性如何，胆子大有胆子大的办法，胆子小也有胆子小的教法。”

元梦清笑着点点头，心中为陈鸢高兴，在宫中有人有人愿意为她花费心思了。两人又聊了两句，元梦清见多识广，白贵妃言论清奇，二人竟然有些相见恨晚之意。当元梦清要离开的时候，白贵妃开机提醒说：“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若不是你的东西早晚会以各种方式离开你的。小心不要伤及自身。”

元梦清皱了皱眉但还是应下了，心中思考着白贵妃话中神意。白贵妃身边下人说：“娘娘，若是咱家老大人知道您和这位元小姐如此投缘，怕是要气晕过去。”

白贵妃笑了一声：“那个老古板，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