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凰城出城,这露水师徒二人一路向南走,富贵本想着蹭蹭来往商旅的车,怕老和尚脚力不行,跟他经常行军的人比不了,人又上了年纪,因为从凉城来时也这样,速度也更快,但是老和尚一听到商队报出来的价钱连忙将富贵拉倒一旁,说他还能走,况且多走走也没坏处,说不定还能多碰到一些有缘人呢,富贵说老和尚就是想要饭,想银子想的,非得赶路受活罪,但是无奈被老和尚敲诈一大笔,自己也不愿意独出这车马费,骂归骂最终还是选择和老和尚一起徒步而行。两人步行一月有余两人来到了玉门,在往前去,老和尚说就他的宗门了,离剑宗很近,只是从玉门到剑宗这一路流民虽然变少了,土匪也是越来越少了,普通财狼虎豹富贵还能搏杀一二,但是聚众的土匪,富贵却是没什么把握,所以两人基本都是沿着官道一路前行,本来想着有老和尚这个修行者傍身就算是遇到山贼土匪,想来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直到他们遇到第一次打劫。“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位身材干瘦的汉子扯着嗓子对着富贵和老和尚喊道。富贵看这汉子身上也没几两肉,一看就是流民转行的,拔出”鹿鸣“上去就要剐了这人。只是老和尚拦到:”莫要无端造杀孽,徒儿.“语重心长的对着富贵说道,使起了眼色。富贵却不是认为老和尚这么好心肠,这一路上好几波流民对富贵起过歹心,因为富贵和空空大师,老弱病残四个字,至少在流民眼中占了老弱两个选项,每次面对流民的抢食,富贵开始只是拔出李依依扔给他的那把”鹿鸣“刀吓唬吓唬,只是后来这老和尚太过张扬,非得吃烧鸡,惹的流民红了眼,不顾富贵拔刀威胁扑抢了上来,富贵打翻了几个还不作数,老和尚才淡淡对富贵说道:”杀几个就好了“未等富贵动手,老和尚一棍子敲碎了一个流民脑袋,其他流民和富贵都纷纷愣在原地,流民些也不敢再上去抢老和尚的吃食了,退散开去,富贵问老和尚:”不是我佛慈悲吗?“和尚将那流民身上唯一的破烂衣服拔了下来,裹住自己露出半个大腿根子裤子,看了看还算满意,回头对着富贵说道:”对穷鬼不用慈悲!“富贵想起这事,陡然一激灵,觉得事情不对,靠近对着老和尚小声说道:”对面人多?“老和尚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同时低头悄声问道富贵:“你能打多少个?”
富贵习得龟呼法后,五感灵敏度远超常人,呼吸绵远而悠长,体力更是高出普通人一截,初入奴隶营就能以孩童之身与成人打成平手,后来稍大一点跟大壮练了一些刀枪棍棒之后,曾经在战场以一敌三而破之,出了奴隶营的时候富贵脱了稚气,想必做不到大壮那样以一敌十,敌个七八还是没问题,加之最近凤小楼以十道阴魂之力,助富贵六脉破冰,气血之旺盛远胜往昔。富贵握刀在手,心中一估摸,低沉的对老和尚说道:“十来个吧...”老和尚砸吧砸吧嘴对着富贵说道:“跑吧?”
富贵一脸不可置信,对着老和尚声音提了三分:“看着动静对面难得还有上百人?”
老和尚挠了挠头说道:“那倒也不是,也就二十多人。”
“那还跑啥?剐了他们,说不定还能有点油水.”富贵想着凤小楼这个刚入修行的魔修尚能以一破百,这群山贼二十来人,老和尚还不是手到擒来。老和尚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富贵说到:“我老了,比不了你年轻人...”“靠,你还没我能打,还修行者呢?”
富贵对着老和尚低吼道。老和尚被嘲讽了也有些生气,对着富贵举着拳头说道:“老衲只是不想妄造杀孽,打你还是没问题的,又想试试沙包大拳头了?”
这一路上两人的确因为讨要的钱财分账不均,加上嘴欠动过手,但是每次富贵都被老和尚一拳给放趴下了,后来富贵就算和老和尚吵的再厉害,也再没跟老和尚动过手,心中一直以为老和尚身为宗门头子,虽然只有三个人的小庙,好歹也是挂剑宗牌的,怎么也得比凤小楼强,看样子这老和尚也就只会打自己那一招。富贵翻了老和尚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要不先打,打不过再跑?”
老和尚却说道:“这路上已经为师已经杀了好几个流民了,是真不能再杀,这样吧,你先上,为师为你加油打气!”
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捋着没几根的胡子。“你就是怂包!死秃驴,还搁我俩吹牛逼,欺软怕硬的东西...”富贵对着老和尚骂道。这时对面草丛突然射出几根吹箭,一声鹿鸣,富贵拔刀而出,出刀转身回掠,“叮,叮,叮,叮...”四声连响,便挡下四只箭,护住了老和尚。接着草丛中几个人头攒动,慢慢露出身影,几个健硕的男子提着武器走了出来,为首的大汉吼道:“磨磨唧唧,给老子剐了他们,今晚带你们吃熟肉。”
而这时老和尚趁着富贵刚收了刀势,一把扯下富贵的背包,一溜烟就绝尘而去,跑起来之后才喊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扯呼,扯呼,为师在前面等你...”,人却往后跑了起来,躲的远远的。富贵心中暗骂,你个死秃驴,尽干些卖队友的勾当。富贵看着陆陆续续从草丛蹿出来的二十来个人影,又看着绝尘而去的老和尚,尴尬挠挠头,对着前面二十来人说道:“绿林好汉些,你看财物都被这老和尚拿走了,你们快去追他,我给你们让道...”为首的大汉盯着富贵,一声冷笑之后,富贵就看见一把飞斧迎面袭来,鹿鸣”程“的一声,格挡开来,富贵望着老和尚跑路放心一声叹,这群人不长眼,明明老和尚才是肥羊,不去准,不知道盯着自己干甚。富贵单手拖刀而行,冲了进人群,富贵想着看能否斩杀一两立威之后,再进商量,亦或者是看是否交手之间有缝隙,借力溜走,这群人也不一定追的上自己,然后再去寻老和尚。刚交手就发现不对劲,除了刚才拦路的汉子看着像流民以外,这十来人均脸色红润,气色看着不像食不果腹之辈,其中有几人甚至有点武功底子傍身,围杀之法也张弛有度,不像普通山匪,三人一小阵,九人为一组,聚散围杀,若不是富贵异常熟悉这围杀阵法,怕是现在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这正是军中最为常见的围杀之术”九瓣梅“,以三为基数,一瓣为三,只是人数不足,阵未全成,对面二十一人刚好七瓣花开,人犹如陷入刺荆从中,被绞杀之,能在大秦玉门境内此等行事,只有一支军队。富贵脸色一变,大声喊出:”南王府龙武军,九瓣梅!“龙武军乃是南王府麾下,自己何时与南王府有了瓜葛,富贵不禁回想。不是普通山匪,南王府有人要截杀我?富贵心中疑云升起,在军中能影响到大秦境内,假装山匪或者伙同山匪来杀我的有谁呢?我一个刚脱奴籍的奴隶,难道是李家人?李家这种北方门阀世家何时与军中联系上了,我这种乞儿何须值得李家布局??不对,富贵再细想起军中得罪之人,征北军中向来是大壮露头,他在背后出谋划策,也很难结仇结怨,我刚过玉门递了通关文牒就被阻杀,我到底与谁有这过不去的坎?千里狙杀我到玉门,到底是谁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