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劳累，李成刚吃过晚饭，电视都没看，躺倒就睡了。一晚上，脑子还是不能消停，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正在烦闷间，门响了，是张磊。张磊因为着急，脸有点红，喘着粗气，“刚哥快走，又出人命了”。李成刚一下子楞住了。“真被李队说准了吗”？早晨苦水村的张老汉，到草垛上扒草喂牛，却看见一个小姑娘赤身裸体躺在草垛边。虽然年纪一大把，也见过死人，给死人洗过身，送过葬，可是，猛然间大清早的看见女尸，还是把张老汉吓的够呛。报警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李成刚和李隼也吓的够呛。“这他妈是谁干的，难道没完了吗”？被害人叫张小燕，是苦水村张青山的闺女。这孩子平时放学回来，吃完饭就到同学李桂萍家一起写作业，有时候写的晚了，就在李桂萍家睡了，所以昨天一晚上没回来，父母也没有在意。手脚都被反绑着，嘴里塞着内衣，头上戴着内裤。没有外伤，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张博士已经到了。李成刚看过尸体后，就走到了草场的边缘。这个村子，农民家里普遍养牛羊，家里位置小，就把喂牛羊的干草堆在村里的空场地上，每天牛羊吃多少，往回拉多少。这个场地上，有七八个草堆。除了集中的草堆，整个草场到处都是每天拉草的时候掉落的干草。人走到上面，根本不会留下脚印。草垛周边200米范围，默默转了几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张小燕母亲嘶声裂肺的哭声，冲击着李成刚的耳膜，就像死了自己家的孩子一样，他的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现场的警察都不说话，默默干着手里的活。李成刚捏紧了拳头，好像手里攥的就是这个该死的杀人犯！公安局会议室里，空气凝重。没人说话，没人喝水，大家都默默的坐着。张局长扫视了一圈，重重的叹了口气，才开口，“我知道大家这几天都很辛苦，马不停蹄的走访核实，寻找线索。没想到，第一起杀人案的罪犯还没抓到，这又出一起，这样下去不行啊，会引起社会恐慌的。白市长刚才已经亲自打电话过问了，这是在催我们快点破案呢。这起案子还是由李队长你来负责，现在你来说说”。李隼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蓝天，“这两起命案罪犯的作案手法很相似，都是趁人不备，从后面勒脖，制服受害人以后，再用受害人的衣物将受害人勒死，性侵。将受害人的内裤套在受害人的头上。我认为两起命案都是一个人干的，应该并案处理。凶手杀人应该不是特定的某一个人，江秀的社会关系复杂，可能会得罪某个人。这张小燕一个初中生，又能得罪谁呢？为了慎重起见，李成刚你明天带张磊到张小燕家里去看看，顺带问问周边的邻居张青山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现场没有脚印，没有指纹，等张博士尸检做出来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这两天谁都不能请假，两个人一组，到各村摸排去，尤其是苦水村，要做重点摸排，看看有没有村民看见可疑的人昨天出现在了苦水村。”

出了会议室，李成刚就想去苦水村，被张磊硬拉着到食堂吃饭。吃了几口面，心里堵的就再也吃不下了。农村的房子都是一家挨着一家，每家都有个小院墙，有几家还养着土狗护院。张青山的家境跟这里的其它农民没啥两样，种地、养牛羊，养育着3个孩子，这张小燕还有一个姐姐，比她大两岁，在市里上高中，平时不在家。张小燕跟她姐姐住一间房，一个农村的土炕，炕边上放着两个大木头箱子，地下靠东墙有一张书桌，桌子上摞着一些课本和练习册，南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边放着一个洗脸架和洗脸盆，以及香皂梳子之类的日常生活用品。李成刚翻了翻书桌上的书和练习册，一切都很正常。张青山跟在他的身后，弯着腰，眼泪只淌，欲言又止。李成刚知道他想说啥，临出门握了握他的手，用力点点头。出了大门，往左拐，走了大概150米，进了另一条巷子，巷子里住着张小燕的同学李桂萍。13岁的初中女生，身体已经开始发育，简单的校服，胖胖的圆脸，小眼睛，扎着个马尾辫。看李成刚他们进来，只是沉默的站在窗户边，低着头。张小燕的事情，给这个才开始成长的孩子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李成刚很清楚，她的心里创伤可能是终生的。“你不要紧张，我今天来就是了解一下张小燕的情况，你们俩平时关系好是不是？”

女生点点头。“她在你们班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没有”，“我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我，不能撒谎，这样我才能抓住坏人。有没有社会上的街流子骚扰你们？”

“没有”“张小燕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在跟男生偷偷交往？”

“没有”，“昨天你们俩几点写完的作业”“9点多”“写完作业张小燕自己回去了，你有没有送她到路口”“没有”“你现在害怕出去吗”女生点点头。“你听我说，这世上不全是好人，也不全是坏人，好好上学，太晚不要一个人出去，出去不要去偏僻的地方，不要跟不熟悉的人说话，更不要跟他们走，你只要按我说的，就不会有啥事，听懂了吗？”

“李警官，到饭点了，你也不要再去找地方吃饭了，不嫌弃就到我们家吃吧，我已经让我老婆子做好了”。苦水村的张书记今天一直陪着李成刚他们做走访，张书记跟张小燕都是一个老张家，孩子出了事，对于排查工作他也很上心。上面时不时会有各种检查，迎来送往是他常做的事。李成刚点点头，带着张磊、程华他们跟在张书记的后面往张书记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