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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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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泽知道段文的消息后,一路询问路上行人,来到了一个段府大宅门前,只见大门两旁两只石狮张牙舞爪,上面挂着两个烫金大字——段府。顾灵泽看这府门与刚去那齐王府别无二差,双眉微蹙,心想:“这段府是京成大府,段文是这将门贵室之人,我从小在鹭灵宫山中长大,他若是看不上我可如何?”

一时不知段府进还是不进,段文是寻还是不寻。顾灵泽从不似这般犹犹豫豫,师傅若让她来杀个段府人,她定二话不说冲了进去。不知现在是为何。顾林泽转念一想:“段文若是抵赖不娶我,我便把这府里人通通杀光!”

这才走到门前敲门,只是敲了许久却无人应答,顾灵泽灵机一想,走进段府西边的无人的小巷,翻进了段府中。段府和那齐王府一样,内部房屋鳞次栉比,若是无人指引定要迷路,此时已是深夜,段府之中不见一个人影。顾灵泽径直向府里走去,心下疑惑:“连巡逻之人和奴婢都不曾看到?”

待顾灵泽走到大堂门前的石板地上,一张大网突然从天而降,顾灵泽自然不会被网困住,只听两侧檐廊有人喊道:“有刺客!”

接着窜出许多人来将她围住,顾灵泽心惊不妙,又不想与段府之人起冲突,便喊道:“我来找我郎君!段文!段文你出来!”

喊了许久,却没人应答。大堂木门突然打开,随之走出一四十多岁男子,一手下走上前去说道:“吴大人,刚抓到一个,请您处理。”

吴大人走到顾灵泽面前,厉声道:“别喊了!段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邓鸿荒。”

转身向那男子说道:“带下去,严加拷问!”

邓鸿荒一挥手,众多手下便向顾灵泽步步逼近,顾灵泽心想:“我夜闯段府,他们自然以为我来者不善,段文定是已经睡了,我且等到明日再来见他。”

她持剑一挥,假势要打,见众人躲开,找准时机向大堂屋檐飞去。邓鸿荒在一旁看透了顾灵泽行动,早已命人准备好大网,见顾灵泽要逃,大喊一声:“放!”

又一张大网从天上飞过。这次顾灵泽正在空着,被网一裹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段府手下将网拉紧,顾灵泽已是动弹不得,被众人带了下去。吴大人回到房中,片刻邓鸿荒来到堂中,说道:“吴大人,已经抓到了。”

吴大人点点头,说道:“那女子既然认识公子,那便等我明日去问,看好她便是。”

邓鸿荒回道:“是”便转身离去。第二日,吴大人带人在段府门口早早候着。一架马车缓缓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一白衣男子,正是那日和顾灵泽在河边的男子段文。段文一下马车,吴大人便上前行礼,说道:“段公子舟车劳顿,辛苦辛苦!”

段文说道:“吴叔!跟我就不要假惺惺了,放心吧我母后没来。”

吴管事斜起眼睛,见来的马车确实只有一辆。起身笑道:“段公子,这几日我可找了许多好玩意,趁夫人不在,我给你好好瞧瞧!”

段文顿时两眼放光,说道:“什么好玩意……”与吴管事走进府中。两人在房中坐下,吴管事从衣衫中掏出一木盒,段文打开木盒,只见一条环绕的小蛇立在盒中,再仔细一看,却是一盘蛇模样的金戒指,蛇眼用绿宝石点缀,甚是华丽。吴管事说道:“段公子,这是暹罗国朝贡珠宝,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得来的!”

段文不断端详着这戒指,说道:“确实不错,这工艺在宫中器物中也算是精品了。”

吴管事笑道:“公子若想要,我出这个。”

说这伸出三个指头。“三十两,好我要了!”

段文说着就将戒指揣在怀里。吴管事立马急了眼,伸手就要把木盒夺回来,吵道:“段公子,是三千两!”

段文力气不抵他,戒指只好被吴管事抢了回去。段文听这戒指要三百两,也是有些诧异,问到:“这也不过就是黄金,为何这么贵?”

吴管事小心翼翼地掏出戒指,躲远了段文,生怕他把戒指抢了去,说道:“段公子,你看!”

只见吴管事把那戒指带在手上,大拇指在手掌中一扣,一根细小银针从蛇嘴里射了出来,插在了二人旁边的木椅上。段文直呼有意思,这等精小暗器确实少见。段文在吴管事摘下戒指之时,顺手把戒指顺到了怀里,笑着说道:“好吴叔,三百两,定了!等我去了恒山让我母后给你。”

然后向屋外跑去。 吴管事在后面连追带喊,他本想在“敲诈”段文钱财,没想到被段文给耍了,苦道:“若是夫人给钱我还怎么收?”

吴管事追出房屋,只见邓鸿荒在门口候着,见他来说道:“吴大人,那女子闹得不可开交,你看……”吴管事这才想起抓住的那个说段文是她郎君的女子,便叫来段文向库房走去。段文心中也有八分确定那人是神仙姐姐,匆匆来到库房,只见顾灵泽双手双脚被捆,歪倒在杂草堆里。段文忙道:“快快松绑!”

手下解开绑在顾灵泽手脚上的麻绳,她被绑一夜,身子一软便倒在段文怀里,见到几日日思夜想的人儿,心中悲喜交加,鼻头一酸,埋在段文怀中哭了起来。段文心中暗喜,搂着这啼哭的神仙姐姐,等她稍些缓和,问道:“姑娘身上伤可好些?”

顾灵泽不答,一夜的委屈涌上心头,将段文推开,一巴掌扇在他白嫩的脸上,斥道:“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将我丢在客栈就一人跑了去?”

吴管事见段文被打,不知该不该阻止,他陪段文从小长到大,从没有见过段文受过这等委屈,但见段文脸上顶着一红红的巴掌印,却不生气,还看着顾灵泽傻笑,他便心下明白。段文被这巴掌打的是皮上痛心里甜,哄道:“姑娘,那日的事是我不对,不过事出有因,我慢慢与你解释。”

顾灵泽见段文脸上被自己打肿,火气已消了一半,又问到:“那你那日说的话算不算数?你若不承认,这里人多我杀不了你,那我便服毒自尽!”

说着从衣衫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段文急忙拦住,说道:“我段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会拿姑娘开玩笑?我那日既看了白鹭,自然要娶你!”

顾灵泽心中一阵甜蜜,嘴角上翘,眼睛笑成月牙一般,眼中还转着泪水,挠人心脾。段文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向吴管事道:“去备些好菜,招待夫人!”

吴管事心中也喜,连连应声,退了出去。段文拉着顾灵泽来到大堂,与她说了那日为何离开。原来顾灵泽昏迷不醒后,段文一直在身边陪护,只是段府派人寻到段文,告知府中有急事,母后叫他速速回府,段文得知是父亲段横刀和哥哥段武被抓,押入了司监处大牢,便随众人赶回家中,心想此刻家中定是混乱成一团,便将顾灵泽安排在客栈,待处理完事情后回来接她。不想回到家后,段文母后王夫人已经哭成泪人,府中无人,便准备前去挥神派安顿。段文跟随母亲奔波数日,到了恒山挥神派,将母亲安顿下来,又听伯父说段独清偷偷跑去了京城,怕段独清惹出麻烦,段文便又往京城赶来,一去一回,周折几日。段文到京城就直奔客栈,却不见了顾灵泽踪影,只好先回府,没想到在此遇见顾灵泽。段文看顾灵泽脸上泛出层层红晕,回想起那日见她之时,她惨白的面容就已经是绝色,现在更是香脸含羞,哪个男人看一眼都会被迷的神魂颠倒。此时房中无人,段文胆大起来,拉着顾灵泽的手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说道:“我以后叫你泽儿好不好?”

顾灵泽听到“泽儿”二字,开始在段文怀着开始笑个不停,她笑道:“我师傅便唤我泽儿,你若这么叫岂不是成了我师傅?段文想了想说道:”那便叫灵儿,这个更是好听。”

顾灵泽心想:“师傅和二姐叫我泽儿,大姐总是冷冰冰地叫我名字,没有人叫过我灵儿。”

轻轻点头。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不知吴管事已经快步走了进来。顾灵泽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脸上红晕更浓。吴管事见自己惊扰了二人,正想要退步出去,被段文叫住。段文说道:“吴叔什么事,这么着急。”

吴管事道:“段公子,司监处的司马空来了,在前堂等着呢。”

段文道:“好。”

回头对顾灵泽说道:“我去见一朋友,你若无聊就去外面走走。”

和吴管事向前堂走去。段文来到前堂,一蓝衫男子正坐在椅上喝茶,男子不过五十年纪,留着一缕山羊胡,面色和蔼。见到段文走来,起身相迎,笑道:“段公子几日不见,又见长啊!”

段文回礼笑道:“司马伯伯身体可好?”

司马空笑着点点头,说道:“你和你母亲放心,司监处有我照料,你父亲和哥哥很好。”

段文深鞠一躬说道:“多谢司马伯伯!不知司马伯伯能否让我与父亲见上一面呢?”

司马空上前将段文扶起来,说道:“我与你父亲是世交,这些事是应该做的,不用多谢,只是现在张公公已经回来,只怕……”段文见司马空要推脱,向一旁的吴管事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吴管事便从后面端来一木盘,上面盛着满满白银。司马空脸上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道:“万万不能,我有恩于你们段家,我司马空早想要报恩,这银子我万万不能收!”

段文道:“司马伯伯不要多想,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忘司马伯伯笑纳!”

二人推辞了几下,司马空便收下银子,笑道:“段公子放心,我来安排你和你父亲见面。”

段文说道:“那就麻烦司马伯伯了。”

向一旁的吴管事说道:“送送司马大人。”

吴管事将司马空送出府中,回来便在堂中骂道:“我呸!这司马空真是见钱眼开,虚情假意之人,我看他跪着求老爷的时候他是都忘了!现在竟还要收钱办事!”

司马家族原先很是兴旺,他祖父司马渊乃是齐国开国元勋,被先帝封为顺德公,父亲后来又当了吏部侍郎,却不料因科举舞弊,被当今皇上贬去西凉。司马空与段立马年纪相仿,以为挚友。那时段立马因镇守边疆,深得圣心,段立马得知司马家遭贬,向皇上上书三折请释,司马空才有机会去了司监处。无奈段文但若想见到父亲,现下只能求助司马空。吴管事在一旁因司马空还在骂骂咧咧,没有注意到段文在笑眯眯的盯着他,等他回神注意到后,见段文古怪神态,疑惑的问道:“段公子,可有什么事吩咐?”

段文走到吴管事面前,戏虐道:“吴管事有没有觉得什么事没做对呢?”

吴管事见段文一脸坏笑,知道他是要来找自己算那姑娘的帐来了,从今早就躲着段文远远的,怕因自己误绑了顾灵泽,段文又从自己这里套走什么东西。吴管事心思一转,跪下来喊道:“段公子和顾姑娘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今日府中人们看到段公子你抱的美人,无人不替你高兴啊!我这就去派书信告诉夫人这一喜事。”

哈着腰向外跑去。段文一声“回来”叫住了他,只听继续段文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吴叔你与我感情不能止于这嘴上的祝福吧?”

吴管事心中已知自己免不了割肉,无奈道:“那是自然,我这里有东王府送来的东海玉珠簪,段公子看看?”

从怀里掏出一簪子来。段文接过来端详了一会,摇摇头又递回了吴管事手中。段文知道,吴管事喜好收藏玉器珠宝,但随身揣在身上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惜财如命,想要从他这里拿点东西是需要动动心思的。他说道:“我也不知道顾姑娘喜欢什么,不如你和我一起去问问?”

吴管事知这事必然逃不掉了,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好跟着段文走。顾灵泽在屋中等了许久,便觉无聊向后院走去。穿过许多屋舍,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来到了一处园林,现在虽是春季,但园林已经郁郁葱葱,鸟鸣在林中回荡。顾灵泽顺着石路一路向前,走到了一片湖水前。忽觉眼前景象在哪里见过,回忆片刻,想起此处风景与鹭灵宫中那碧落湖似乎一模一样,师傅常常在那碧落湖中央的石山上修炼,不让旁人进去。顾灵泽细细看了一番此湖,远远看见湖中央也有一处石山,石山高处一颗竖立的石头上刻着“坤灵湖”三个大字,正看得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在唤她,寻着声音望去,只见段文在不远处的亭台里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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