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走之后,风无尘便连续施展出了数次幻之道,挪移空间。不多时,便逃至北海之上。而程朝旸先是经历了儿子的身死,又连续遭了风无尘的幻之道戏耍,至如今,已然彻底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却也义无反顾的追了上去。“呼……”直至北海深处,确认四处无人,风无尘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并顿住了身子。转换虚实所花费的力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就这一时半刻,已然耗去了他体内的半数天灵力。可要知道,风无尘已然炼化了六层龙渊,天灵力的储量超乎同阶百倍,纵然是长时间的越阶战斗,也少有脱力之时。“差不多了。”
风无尘轻叹之际,在其身后,程朝旸已然追了上来。程朝旸下意识以为眼前的又是虚影,竟直接忽视了眼前的人影,直接朝着北海更深处的地方遁去。谁曾想,程朝旸的身子刚与风无尘擦肩而过。“唰!”
剑气骤起,他眉头猛然一沉,忽的转首,一掌轰出。“轰隆!”
剑掌相对,刹那间,整个海面,开始疯狂的翻腾,一朵朵浪花掀起数丈之高,又化作道道龙卷,朝着二人四周扩散而去。意识到身后的便是风无尘的真身,程朝旸冷冷一笑:“哼……不逃了吗?”
“逃?你凭什么觉得我是在逃呢?”
风无尘借着二人对拼的巨力,暴退而去,嘴角轻扬,胸有成竹说道。程朝旸眼瞳轻颤,眼底满是凝重之色。“你不是在逃?那你是将本王刻意引至此处?”
一边儿说着,他还一边儿释放出了真灵,查探着四周。莫非这北海之上,有此子设下的埋伏?正当他如履薄冰。“呵呵……不必白费力气了!这海域之上,并无埋伏。”
一时间,程朝旸的神色更是怪异。“你难不成以为,就凭你,便能杀掉本王?”
风无尘玩味一笑:“那白鹭天王觉得,就凭我,能干掉程朝旭吗?”
听了此言,程朝旸脸色骤变:“你是什么意思……我二弟……果真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中吗?”
风无尘没有否认,只是将眼神一凛,一道幽幽的黑光已然出现在其体表。“说起来,我与你程家无冤无仇!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现在退去,你与你程家,或许皆能保全……”“给我机会?”
程朝旸似是听了什么笑话,狰狞喝道:“因为你,我二弟死了,我儿子也死了……我程家,更背上了监守自盗的骂名,你却说给我机会!哈哈哈!现在,是我不给你机会!给我死吧!”
话落,程朝旸已然催动了一身修为,磅礴的气息便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风无尘所在压来。“轰隆!”
随着程朝旸的气机释放,万千海水翻腾而去,与其天灵力合二为一,沉沉下坠!“嗡!”
眼看风无尘便要被海水淹没。关键时刻,一阵剑鸣响彻方圆万丈。那海浪中央,竟出现一道剑光。“唰!”
剑光闪耀片刻,那海浪竟被一分为二,由着四周的劲风,化作了雨水,纷纷坠下。却在那一刹。“轰隆!”
枪风浓烈。竟是程朝旸手持长枪,并施展出了挪移之术,出现在了距离风无尘不过三丈之处,一枪轰来。“死!”
这一枪来得刁钻而又猛烈,将其天王的力量展现得淋漓尽致,莫说风无尘只是一介天主,纵然是天君,正面相对,也定然会被这一枪给轰成齑粉。“二弟!今日大哥为你报仇平凡了……你安息吧!”
眼见枪罡已然贯穿了风无尘的胸膛,程朝旸下意识以为得手。然而下一瞬。“哗啦!”
只见风无尘体表,黑芒一闪,其身子竟逐渐变得半透明。“又是幻术?怎么可能……”正当程朝旸诧异之际,在其身侧。“嗡!”
剑鸣再起,待他反应过来,那一剑已至他的脖颈。“喝!”
程朝旸脸色大变,爆喝一声,下意识的侧身。意识到这一剑已然避无可避,他索性将天灵力尽数汇聚在了肩头,欲要强行挡住风无尘这一剑。“区区天主!也想杀本王?”
正当程朝旸以为这一剑不足为据。“嗤!”
左臂一股钻心的疼痛却通达全身。“啊!”
程朝旸拼命爆退而去,一道剑光却紧追不舍。“给我退!”
随其一声爆喝,手中的长枪已然脱手而出,与满是寂灭之气的焚阳剑相撞。“轰隆!”
巨响传来,这一枪一剑,竟不分上下。待程朝旸落至距离风无尘万丈之遥的海面之上,才见其左臂已然被齐刷刷的斩断,正往外喷涌着汩汩鲜血。他死死咬着嘴唇,右拳猛然一握,天灵力涌入血管,这才止住了不断流淌的鲜血。“你不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可能……”程朝旸满脸的震撼之色,对方只是一介天主啊!纵然再过妖孽,也不可能破掉天王的防御才是!正因如此,他才敢托大,硬抗对方那一剑,谁曾想,他还是小看对方了啊……方才那两剑,根本不可能是天主可拥有的力量。他猛然昂首,再一次与风无尘四目相对,他却猛地愣住了,只见其双瞳犹同地震般的一颤,神情变得无比的呆滞。“你……你……你到底是谁?”
这一瞬,他终于明白,为何对方那一剑有那般威力了!只因在那白发青年的眉心处,有一个浅浅的月牙印记,正闪烁着幽幽白光。那月牙印记程朝旸自是不算陌生,甚至毫不夸张而言,那印记……乃是他毕生的追求啊!天尊印!风无尘单手持剑,脸上还挂着幽幽笑意:“对于现在的你而言,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吧?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看到了我的天尊印,你不可能活着离开……”程朝旸嘴角一抽,一时竟有些胆寒。此刻,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了风无尘最初的那一句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现在退去,你与你程家,或许皆能保全……起初他以为是此子装模作样。如今他才知道,原来对方是真的有说这句话的底气啊……他苦涩一笑:“怪不得啊……怪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