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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7章:断其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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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氏的议事堂实际上就是一顶巨型帐篷,是昊氏掌权者决策族事的场所。可以说,议事堂是昊氏最为庄重之处,也是最为神圣之处,平常时候,只有族长、长老、牧场主事等昊氏高层能随意进入,其他昊氏嫡系,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也能进入,至于兽医、仆役等下人,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但是,今日的议事堂有些不同寻常,一大早就人头攒动,昊中原高居上首,此时的他虽然面无表情,看起来与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有细心者还是发现了不一样,此时的昊中原精神奕奕,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疲倦和老态,一双虎目精光闪闪,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在他眼中找到一丝喜色。昊中天、昊中望等人心想,族长的内力又精进不少,他眼中隐隐有喜色,难道事情有转机?昊中杰、昊中机则想,这老不死的为何一扫往日的颓废,难道是嗨药了不成?我昊氏内忧外患,他居然还面带喜色,不会是嗨药嗨多了,精神错乱了吧?昊中天之下,五名长老、四名牧场主事等人分坐两侧,昊天、昊威等比较有影响力的晚辈也在座,各自与旁边之人低声说着话。最为罕见的是,以白草堂为首的几名兽医赫然也出现在了帐篷中,他们当然没有座位,只能站在入口之处。此时,白草堂等几名兽医的神情都显得有点畏畏缩缩,惶恐不安,他们可不会白痴的认为能进入昊氏议事堂是什么好事,牲畜越死越多,昊中原等人的怒火一日比一日烧得旺,今日昊氏嫡系齐聚议事堂,难道是拿自己开刀?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昊天、昊威这对冤家昨天才打了场对台戏,今天又坐了个面对面,不过,与以往昊天躲闪、昊威挑衅相反,昊天看着昊威是笑意盈盈,而昊威则是目光闪烁,不敢与昊天对眼,猫捉老鼠的游戏继续上演,只是调换了角色。昊天看着昊威白白胖胖的猪脸,忽然生出一股想打脸的欲望,又想到一会要面临的重重困难,心想正好一石二鸟,先给昊中杰上点眼药,只是要再次委屈昊威了,不过这也是没得办法,谁叫他是昊中杰的孙子呢。昊天一声长笑,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来,说道:“昊威哥哥,怎么见了小弟,也不打个招呼,你不是还在生小弟的气吧?”

昨日昊天将昊威父子按在地上摩擦之事,除了当场之人外,其他人都不知情,但是往常昊威蹂躏昊天之事,在族中却不是什么秘密,昊中原身为族长,碍于身份,对孙辈之间的矛盾,自然不好干涉,只能装作不知,昊重阳却是数次警告昊重封,让他管好昊威,昊重封却说,孩子之间的事情,长辈的跟着参合什么,由他们自己解决好了。此时见昊天居然主动撩拨昊威,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昊中原、昊重阳暗说不妙,这混小子怎么如此不知进退,招惹昊威干什么,昊中杰、昊中机则一阵暗喜,这可是你主动把脸凑上去的,可怪不得谁。昊中原正欲开口,忽然注意到昊威低着头,一张脸胀得通红,满头满脸大汗,似乎惧怕昊天得很,这好像不大对劲,难道昊威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且看下去再说。昊中杰也注意到了昊威的表情,暗暗纳闷,这小子是怎么了,多好的机会啊,当着昊中原的面,打他孙子的脸,还有满屋子的观众,看他昊中原还有什么脸面赖在族长的位置上。昊威自称智多星,虽然有些自卖自夸的成分,但也说明他对自己的智谋很有些信心,他日常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斗嘴,将别人奚落得体无完肤才能作罢,可他却再也不敢和昊天斗嘴,那纯粹就是找虐,只得唯唯诺诺的说道:“没生气,没生气。”

这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昊威怕昊天,而且不是一二般的怕。“哎......,昊威哥哥果真是非常之人,这样也能不生气,不过小弟还是不能就此原谅自己,要不我给你下个跪,认个错?”

昊威一张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仍然不敢抬头正视昊天,说道:“不用,不用。”

昊中原虽然不知道昊天捏住了昊威什么把柄,但他何等阅历,已经隐隐明白昊天的目的,沉声问道:“昊天,你与昊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昊天想打脸,昊威不配合,这出打脸的好戏还真不好演下去,昊中原适时插话,正中昊天下怀,暗赞爷爷聪明,说道:“族长,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就是昨天我与昊威哥哥相互间关心了一下而已。”

昊中原佯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从实说来。”

昊天连比带划,绘声绘色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昊重封双目如欲喷火,说道:“昊天,你要查看牲畜尸体也查看了,昊威也认错了,你为何还要抓住不放?”

昊天说道:“五叔这话,恕我不能苟同,昊威公然叫嚣不遵从族长的号令,乃是犯了大忌,若是一句认错就可以一笔勾销,那以后谁都敢犯。”

昊重封说道:“你当时承若,昊威诚心认错,就可以不予惩治。”

昊天说道:“我当时说的是只要昊威诚心认错,我可以禀报族长,免于惩治,是吧?”

昊重封点头表示同意。昊天说道:“我现在就是在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禀报族长啊,五叔为何还责怪我抓住不放?至于免于惩治,那是我的希望,最终是否惩治,还要由族长决断,我一个小字辈,有什么资格说免于惩治?”

昊重封气得险些胸膛炸裂,憋了老半晌,才恨恨的说道:“昊天,算你狠!”

昊中天心说,该我上场了,起身说道:“我昊氏能够发展壮大,就是因为上下齐心、令行禁止。昊天领族长之令查看牲畜尸体,昊威公然违抗不遵,必须严惩不贷,否则族人上行下效,影响只会更加恶劣。”

昊中望打蛇随棍上,说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昊威既然触犯族规,就该受到惩治。我建议,按照族规,当众对昊威责罚一百杀威棒,逐出昊氏,永远不能重返宗族。”

昊威听说要当众受一百杀威棒,还要被逐出昊氏,只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瑟瑟发抖。昊中杰面沉如水,暗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往常的能言善辩都去哪儿了,说道:“昊天与昊威素来不和,说昊威不遵族长之令,又是昊天的一面之词,有栽赃陷害之嫌,如何着得数?”

昊中天说道:“昊威违抗族长之令不遵,胡飞等卫士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可以证明昊天所言不虚。”

昊中杰冷冷的看了昊中天一眼,说道:“胡飞等卫士是昊天的随从,他们能够证明什么?”

昊天心想,昊威能言善辩,看来是祖传的了,这昊中杰不简单,不过你个老东西想釜底抽薪,上演一场翻盘的好戏,得看我同不同意了,起身向昊中杰作了个揖,说道:“大长老,小天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老,若是你老能够回答得上,就是我栽赃陷害昊威,行不行?”

“什么问题?”

昊中杰压根看不起昊天这个小字辈,暗骂你爷爷昊中原老子都不怕,还会在意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昊天说道:“若我是栽赃陷害,昊威为何不反驳半句?昊威可是出了名的智多星,若是没有违抗族长之令,会由得我栽赃陷害?这是为何?”

“若我是栽赃陷害,五叔为何要说昊威已经诚心认错,应该免于惩治云云?难道五叔宿酒未醒?还是心智失常了?”

“胡飞等卫士是我的随从,他们的证词不能算数,我同意。不过,当时在场的还有几名仆人,我们可以把他们带到此处,分开询问,看看当时昊威是怎么说的,这个能不能算数?能不能证明点什么?”

昊中杰憋了半晌,怒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和我这样说话。”

昊中望笑道:“昊中杰,昊天就事论事,你只需要回答就行,这是在议事堂,耍什么倚老卖老?”

昊中天说道:“昊威违抗族长之令,触犯族规,受一百杀威棒,逐出昊氏,永远不得返回宗族。”

昊中杰向昊中机使了个眼色。昊中机起身说道:“族长,虽然昊威触犯族规,但请族长念在他年幼,乃是初犯,又对我昊氏多有贡献,从轻发落,扣罚他一年俸禄,命令他在牧场苦力一年。”

昊中望冷笑道:“这惩罚可够重的了。”

昊中原一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说道:“昊威触犯族规,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念在他年幼,乃是初犯,又对我昊氏多有贡献,的确应该从轻发落,但是只是扣罚俸禄、罚做苦力,实在太轻,不足以警示旁人。这样吧,子不教父之过,昊威触犯族规,昊重封理应担责,夺去昊重封北坡牧场主事之位,降为副主事,主事一位由昊重筠接任。”

昊重筠是四长老昊中归之子。昊中原这一招以退为进,可谓一石几鸟,剥夺了昊重封北坡牧场主事之位,等于断了昊中杰的一条胳膊,将昊重筠推上这个位置,又可以拉拢昊中归,而且,以昊中杰的性格,多半还会恨上昊中归,进一步断了昊中杰拉拢昊中归的可能。昊中杰急得面红耳赤:“这太重了,我不同意。”

昊中天说道:“不同意,好啊,那昊威就受一百杀威棒,逐出昊氏。”

昊中杰心都在滴血,失去了对北坡牧场的掌控,以后还拿什么与昊中原斗,可让昊威受一百杀威棒,那可能会要了昊威的命,这可是他最爱的孙子啊。昊中原心头乐开了花,说道:“既然没有异议,就这样定了,重封,你换个位置吧。”

昊重封满脸怨毒之色,慢慢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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