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个州,救了一些人,但是玉凌儿依然没有打听到关于钟珘的任何有价值的消息。...这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钟珘走得毫无征兆,这让玉凌儿感到十分的蹊跷。她本以为就算他真的要走,也会跟她说一声。这些天来玉凌儿一直在想这件事,她很肯定,这次钟珘的离开,很不寻常。青云和师傅青游,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她已经与云霄阁相隔几百里,就算她有疑问,也不能再回去问了,只能边走边寻钟珘了。路过一片山林,玉凌儿沿着显然是不经常有人走的小道缓缓前行。作为一个女孩子,玉凌儿从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因为在云霄阁修习的法术,足以对付一般的劫匪。要是遇到一些会法术的,她还会跑,总不至于被活捉。这一路走来,还真别说,玉凌儿还真的遇到过一些歹人,都被她轻松躲过。就算是坏人,玉凌儿也没有轻易取之性命的想法,只是简单教训一顿了事。昨夜附近刚下了一场雨,所以这小道很是泥泞。玉凌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裤腿上已经沾有厚厚一层的泥巴。她本可以飞来飞去,但是用法术需要耗费很大的气力,与步行相比并不划算,而且太久没有独自远行,她倒是很享受这一边步行一边欣赏沿途风景的过程。“你们要干什么!”
玉凌儿听到一声不远处的厉喝,显然有人遇到了危险。循声望去,玉凌儿只能隐约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晃动。“你们要是要钱,我可以将身上的钱全部给了你们,只求你们别杀我。”
一位年轻且俊俏的白面公子哥,痛苦地倒在地上,乞求道。嗓音有些娘。他的一条腿被藏在这林间的猛兽夹,夹得血肉模糊。五个穿着破旧不堪,面相粗鄙的人围在这公子哥的四周,目露鄙夷。他们既要钱,也要命。其中一个已经急不可耐的抽出了刀,寒光照在那公子哥的脸上。那公子哥腰间也有一柄剑,但看剑柄和剑鞘的崭新程度,就知他不常用剑,很可能只是吓唬人的摆设。他现在就如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这五个劫财害命的匪人,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屠户,偶尔会聚在一起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玉凌儿一听就猜出了情况,急忙赶了过去。“住手!”
在确定五个劫匪就是些普通人之后,玉凌儿准备仗义出手。“哦?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
他们转过身,看到来者仅仅是个力量单薄的女孩子时,几乎同时目露淫邪。“你们赶紧将那位公子放了,我倒是可以饶你们一命。”
玉凌儿看向那倒地的公子,毫不畏惧地说道。那五个匪人笑出了猪叫声。“老五,你去把那小妞给绑了,老天开眼,让我们今天财色双收。”
“好嘞!”
一匪提着刀,色眯眯地向玉凌儿压了过来。玉凌儿面无惧色,内心窃笑,这一路走来,这种小角色她见得太多了。只听周围树枝抖动,并伴随着折断的声音。“啊!”
只见靠近玉凌儿的匪人那提刀的手被树枝穿过了掌面,刀硬生生地掉落,插在了松软的泥土里。其他四个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折断的树枝悬停在他们周围,只要他们一动,树枝也会一动。这些匪人哪里见过这种法术,立即见风使舵,一个个扑通跪倒在地,求饶道:“这位神仙姐姐,您大人有大量,我们这是第一次干,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玉凌儿本就无意取他们的性命,见这些人服软,也就不想过多追究。“那好,你们先把那公子腿上的夹子拆了。”
玉凌儿带着怒意吩咐道。这些匪人不敢怠慢,马上聚在公子哥的腿边,将那兽夹拆卸下来。玉凌儿这才来到公子哥身边,查看他的伤情。就在玉凌儿俯身,将自己的后背留给那些匪人的时候,其中一人见机抽出了刀。只是他还没有举刀,手腕已是血淋淋。“我劝你们不要有多余的动作,你们再快,也没有那些围在你们周围的树枝快,现在我只是伤你们的手,可下次你们就没这么幸运了,不想喉咙被穿个窟窿的话,就老实点。”
玉凌儿语气冰冷地说道。她没有转身,只是认真地为那公子哥包扎着伤口。他们终于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乖乖的,没人再敢乱动。包扎手法娴熟的玉凌儿只用不多时就处理好了这位公子的伤口。“多谢姑娘。”
公子哥双手作揖,表情痛苦地说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玉凌儿对这位公子一笑道。虽然这公子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自由活动。“你们其中一人背上他,一起将他送回到住处,然后我便放了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玉凌儿语气带着商量,可本质上却是命令。“行,一切都听姑娘的。”
几人异口同声答道。其中一个比较壮的,老老实实地将那公子哥背了起来。公子哥趴在那人背上,侧身看着玉凌儿,说道:“我叫孔熙,敢问姑娘芳名,我是前面念尘宫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我让人准备些饭菜,答谢你救命之恩。”
念尘宫?玉凌儿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她还要赶路,推辞道:“不了,我还有事。”
她想着过一个时辰,就卸了在树枝上所施的法术,那个时候这公子应该已经回到了家。虽然玉凌儿婉拒,但是那公子依然说道:“念尘宫离这里不远,你到那里吃些东西,喝点水,再赶路也不迟。”
一听念尘宫,几个匪人都面露难色。他们听到的有关念尘宫的消息,都十分邪乎。可在这个身不由己的境况之下,他们也不敢多言。玉凌儿并没有注意到那些匪人的脸色,走了这么远的路,自己也着实有些累和饿了,既然这位公子一再坚持,她也不好过多拒绝。“那好吧。”
玉凌儿抬头看向孔熙,又说道:“我想问一下,你是否见过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眼睛挺大,如这个画像上的人。”
玉凌儿不忘打听钟珘的下落,她还偷偷地撕下了那个关于严潇的海捕文书,那上面的画像和钟珘一模一样。她把这海捕文书掏出来,让那孔熙看。孔熙看了一阵,摇摇头:“我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念尘宫里人很多,保不准哪个人会见过他,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
“那太谢谢了。”
此时,几人一同向念尘宫方向走去。“姑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孔熙又说道。“我叫玉凌儿。”
“我看姑娘法术了得,出自哪门哪派呀?”
“我是云霄阁的。”
“云霄阁,那可是大门派,我听说云霄阁对慧泉的考核非常严格,每年有机会进入云霄阁的弟子不足百人。”
“呵呵!”
孔熙知道云霄阁,可见云霄阁名声在外。玉凌儿心中不免自豪。大概走了四五里路,一条山道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几位穿着朴素的女子已经等在了山道旁,个个焦急万分,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并不时四处张望。其中一位女子看到不远处的孔熙,喜出望外道:“你们看,那是不是公子!”
几人一同望去,确定那群人中有她们所说的公子之后,直直跑了过去。“呀,公子受伤了。”
其中一位女子看到孔熙腿上的伤,心疼道。“你们谁将我家公子伤得如此之重,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另一位女子怒道。玉凌儿看着这几位女子,各个姿色不错,可她总觉得她们哪里不太正常,但究竟哪里不正常,又说不出来。“你们休得无礼!”
孔熙一声轻呵,几位女子便闭嘴不言,其中的两个女子毕恭毕敬地将孔熙搀扶下来。“玉凌儿,你看那里,那里就是念尘宫!”
孔熙沿着山道指向半山腰,说道。玉凌儿望去,呵!这念尘宫金碧辉煌,气派得很。几个匪人想到关于念尘宫的传言,可不想在这里多待,一人壮着胆子向玉凌儿问道:“我们已经将这位公子送到,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们?”
玉凌儿一想,既然孔熙已经到了念尘宫,也没必要再扣着他们不放,便手一挥,道:“你们可以走了。”
几人如受了大赦般,一边作揖一边向后退,一路小跑从玉凌儿的视线中消失。孔熙嘴角轻笑,眼中却闪过一道寒光。玉凌儿轻蔑地撅了噘嘴,这些人跑得如此之快,在她的意料之外。难道怕自己反悔不成?“这是玉凌儿,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咱们念尘宫的贵客,先去禀报母亲阁下,让她准备好餐食,好好招待。”
在念尘宫脚下,孔熙的精气神提升了不少,不一会儿的功夫,八位女子分别扛着两个竹轿来到了山下。玉凌儿同样感觉这八位女子不正常,而且这念尘宫里的女子是不是多了点。孔熙理所应当地坐到竹轿之上,并邀请玉凌儿坐另一个竹轿。玉凌儿着实不好意思享受这样的款待,摇摇手,示意自己步行就好。她望了一眼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念尘宫,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安。她的余光无意间瞥到孔熙,发现孔熙的笑容有些诡异。“大哥,这念尘宫真的有传得那么邪乎?”
“都说那念尘宫就是个魔窟,有去无回。”
...一口气跑出三里路,自认为已经摆脱危险的几个匪人,心情放松地讨论着念尘宫。一个老大模样的匪人,此时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开始向众人说起自己所听到的关于念尘宫的一些事。念尘宫这一门派,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而且成立时间短,不过十年而已。据传这念尘宫的宫主是个三四十岁的女子,她还有一个孩子。念尘宫为什么会叫这么一个听起来婉约但细品起来却有些世俗的名字。念尘,也就是思念凡尘的意思。听说宫主的夫君那时迷上了一个风尘女子,不惜重金为那女子赎身,并娶回家做妾。宫主深爱自己的夫君,所以对他如此荒诞行事隐忍不发,但是她却受不了那风尘女子使出种种手段破坏自己与夫君的感情。宫主忍无可忍,就不需再忍,她是习武之人,一股怨气涌上心头,直接提剑结果了那贱人。可她的夫君也被鬼迷心窍,竟然要与自己拼命。宫主当时失去了理智,一剑刺向夫君的胸。事后的宫主心中悲痛,心爱之人死于自己剑下,她便迁怒于那贱人曾经所在的青楼,一不做二不休,接着便血洗了那青楼。那夜青楼内,血流成河。包括老鸨子、跑堂的、喝花酒的百余人死于非命。此后,那宫主便带着十多岁的独子辗转潜逃,后不知在哪州哪郡习得一些见不得人的药术,可以控制人的心智。通过此种手段,搞来了数目可观的钱财,后来到这里,建起了念尘宫。虽然宫主夫君已死,但不可否认她对夫君的痴情。在这念尘宫里,有宫主夫君巨幅画像,宫主每日三次为夫君上香,以示怀念。念尘宫内除了孔熙是个男子,其余人等全是女子,而且都对那孔熙死心塌地。这些女子绝对是受到了药物的控制,只是她们还不自知而已。正当那大哥讲到意犹未尽之处,三位身着雪白素衣的女子从他们后方追了上来。还没等他们反应,便已被这三位女子截住了去路。这三位,一看便是念尘宫的人。她们同时拔剑,杀意悠然。“各位宫仙,我们已将大公子送回念尘宫,大公子也同意放了我们了!”
那大哥求饶道。“大公子何时说过要放了你们?”
其中一位女子质问道,手中的剑锋已指向他们五人。还没等他们再说些什么,三位女子却已如风般从他们中间穿梭而去。呲——只见血花从他们的颈部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