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蓝的,地是黄的,这里除了蓝黄两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高军卷缩在后座出神。 保罗的尸体已经让泰勒解决了,在朱拜勒城外找了个标识点埋好,等以后,也许自己还会来扫墓。 死个人而已。 给弗拉哥塞了点钱,就被证明对方是“入室抢劫”犯,高军是受害者。 看到没… 有钱,能为所欲为! 开车的安布雷拉从后视镜上看了眼老板,早上他们听到枪声,就冲过去,就看到一具尸体。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死者是从后面被人“偷袭”,五枪打在同一个地方,下手狠辣、行为果决。 看来,这老板…也不简单。 “到哪里了?”
高军陡然冷不丁开口。 安布雷拉一回神,“距离利雅得还有50多公里左右,大概四十分钟后能达到。”
“嗯,泰勒跟我们找好了酒店,你顺着地址过去就行。”
高军拍了怕他肩膀,递过张纸,上面写着地点。 吩咐完后,他闭着眼,假寐着。 脑子里却都是保罗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出来混,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天真,全靠三要素! 自己错了吗? 也许吧… 畜生为了一口吃的都能互相残杀,何况人呢? 我不是没尝试过,我尝试过安分守己,拼命干活,挣那么一点点钱,,但是你问问那些资本家、我省吃俭用的节约每一分钱,结果呢? 在耍我们! 我反抗不过,就像是个婊子一样被他们按在地上,我能怎么办? 我只好出来卖咯,那么… 我就会变成有钱人。 好好读书、努力读书,会告诉你,读书为什么吗? 还不是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还不是为了他妈的钱!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道理。 高军的胸口起伏着,深吸口气。 缓缓睁开眼,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海平面。 你说我忘恩负义,我说你,活该穷! 高军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人性,不值那20万美金呐,保罗!”
天空顿时阴暗下来。 将正片沙漠都遮盖住。 一辆越野车,在黄沙中,径直远去。 谁也不知道终点在哪,但,一定能到! …… 晚上七点多,到达利雅得,沙特的夜生活很安静,没有酒吧、KTV等娱乐场所。 高军一行人直接就去了酒店。 待到第二天的下午四点多,才出发去机场。 卡着时间上飞机。 “欢迎登机。”
空姐站在舱门口,很客气的说。 高军看了眼,埃及妹子不错,前凸后翘,他笑着回了句,“谢谢。”
顺着人流往前走,四个人的位置是贴在一起的,高军在最里面,拉开小窗帘,能看到地勤在下面挥手告别。 飞机冲刺,然后就感觉到悬空感,直冲云霄。 颠簸的气流让高军心神不宁。 脑海中产生个想法,不会被打下来吧! 大约半个多小时候,逐渐平缓,他才长松口气,看着旁边的安布雷拉,苦笑着,“我竟然有点恐高。”
“我以前在SFG的时候也是,不过后来我克服了。”
“有什么办法?”
“当你学会跳伞后,你就会觉得非常刺激…面对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拥抱和战胜。”
高军一听,就知道这办法不适合自己,耸耸肩,“也许吧,但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从飞机上跳下去,那简直太疯狂了。”
“先生,需要点什么?”
恰好这时候空姐推着小车过来,高军抬起头,正好是刚才门口的那位。 “我要百事可乐,加块冰谢谢。”
空姐点头,帮他倒上,双手递过去,又服务了安布雷拉等人后,推着车往前走。 “是不是很好看?”
高军转头问。 “很不错,像极了黛安.莱恩。”
鲁恩接上话,眼神盯着对方的身影,加了一句,“尤其是屁股。”
色狼的通病都是一样的。 但高军受不了欧洲女人的体味,尤其是到了年龄后,不断高涨的体重。 90年代初… 香江的美女也很漂亮。 利雅得距离喀布尔大约有2800多公里,飞机在天上飞了6个多小时,凌晨1点多的时候,在喀布尔国际机场降落。 从窗户外看去。 满是寂静。 能够看到有武装人员开着皮卡车巡逻,车后面还拖着“神器”—107毫米火箭炮。 有几名手持枪械的武装人员抽着烟,对着从机舱上走下来的乘客们指指点点,脸上毫不掩饰着贪婪和欲望。 能够感受到乘客内的骚乱。 但高军,却深吸口气。 “这是自由的味道!”
他仿佛闻到了美金,以及机会。 “老板,喀布尔最安全的酒店叫高尔斯沃西酒店,距离机场只有大约6公里,而且,如果我们需要,下面的士兵可以送我们过去,不过,需要50美金,他们会统一进行运送。”
安布雷拉是专业的,他来之前都已经找好了门路,问清楚了从住宿到医院的一切问题。 高军果然看到下面停着一辆满是灰尘和弹孔的小巴士,不断的有乘客上车,占据位置。 “我们也过去。”
一个背着56式冲锋枪的大胡子,嘴上叼着烟,用英文说,“money.” 这个词,发音很准。 高军给了200美金,有些肉疼,这些人真是会做生意,他敢肯定,他们肯定两头吃,那边酒店也会给回扣。 这可是50美金! 谁能占据机场,每天光是对航班上面下来的人收钱都能赚上万美金,怪不得围绕机场的战斗几乎是三天一小打,十天一大打。 高军四个人上车后,里面就没空位了,那些武装分子还挺讲安全,将准备上车的人给拦住了,让他们等下一班。 这可不能超载。 超载一发RPG就得团灭了。 高军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还有一摊干涸的血渍,空气中弥漫着柴油的味道。 小巴士行驶出机场。 终于看到了喀布尔的面貌… 硕大的苏勋宗画像挂在被炮弹炸穿的墙壁上,上面满是弹孔,道路上随处可见的难民,在夜晚如蚂蚁般的瘫坐着。 看着小巴士出来,明显一阵骚动。 坐在车里的高军就听到一阵枪响,车内一阵惊呼,他就看到坐在副驾驶的一名武装人员打开窗,对着外面扫射! 躲闪不及的难民,被打死打伤。 看着落荒而逃的难民们,武装人员发出兴奋的嘲笑声。 战时的阿富汗… 充斥着压抑、死亡、以及无法挣扎的悲剧。 无序者的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