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为怎么办?”
马春风问道。 “等我酒醒了,再亲自问问他!”
谷振龙回道。 “赵金山呢?”
“演戏就要演全套!”
谷振龙冷笑道,“明天你再去审一遍,和肖敬刚两个人一块审,别的不问,就问那两个木匠的底细,审完之后再放!”
硫磺、导火索,包括助燃剂,全被烧了个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起火那么快的原因,也只能归结于打造家具时所使用的木料和木胶上面,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那两个木匠。 “敲山震虎?”
陈超问道。 “对!”
谷振龙点头道,“而且要声势浩大的去查!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两个木匠既便被灭了口,也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留下……就是要让赵金山疲于奔命,省得他天天盯着方不为的家人不放!”
“卑职明白了!”
马春风应道。 …… 赵金山被放出来了。 来接他的是吴雄。 赵金山刚上车,吴雄便将一个纸条递给了他。 是面写着几个汉字,不管是单独看还是合在一起看,都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去新街口!”
赵金山扫了一眼,把纸条撕成碎片,扔出了窗外。 小车一路疾驰,停在了新街口德意志银行南京分行的大楼下面。 赵金山让吴雄在下面等他,自己走了进去,给银行内的管事说了一句,管事直接把他带到了三楼。 银行三楼有一家俱乐部,只为高级会员提供服务。 别说特务,就算是谷振龙来了也进不去。 小田正在优雅喝着咖啡。 等侍应生放下咖啡走了之后,小田快速的往四周扫了一眼,才压低声音说道:“机关长很生气!”
在这里既不能嗨,也不能哈依,赵金山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恭敬。 “从来没有哪一个帝国精英,会如此频繁的被支那特务抓捕,南京的特务部门明显怀疑到了你,不然不会全城搜捕你安排的那两个木匠,你太大意了!”
赵金山的头又往下低了一点。 “接替你的人过几天就到,等计划初步成功之后,你们就交接吧!”
小田又道。 赵金山猛的抬起了头,脸色一片灰败。 “你有异议?”
小田皱眉问道。 现在的小田代表的是关东军特务机关的最高负责人,赵金山哪里敢反驳。 “不敢!”
赵金山再次了低下了头,眼中掠过一丝死灰之色。 之前所说的那些为帝国尽忠的话,全是他的拖延之词。 同妙和佐木死后,赵金山很清楚自己难逃一死,才一力坚持继续执行顶替方不为的计划。 但他没想到,眼看成功在望,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摘桃子的人? 赵金山咬了咬牙:“我想亲自向机关长发报!”
小田盯着赵金山看了好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
赵金山明显认为是领事馆断章取义,将他的错误无限扩大了。 深夜,赵金山坐在发报机前,拿着电文的手在不停的发抖。 电文上只有两个字:执行! 已经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 小田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当看到赵金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时,小田猛的一惊。 “大蛇君,还请多为帝国的家人考虑考虑!”
小田冷声说道。 赵金山猛的一震,只是在瞬间,额头上便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嗨!我会全力配合!”
赵金山深深的低下了头。 …… 方不为也出来了! 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做了多少保证。 就差跪下磕头了,谷振龙才半疑半疑的松了口。 方不为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再不放自己出来,就只有越狱一条路可走了。 谷振龙称只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再不知反悔,便会派他去江西剿匪。 方不为当时便打了个激灵。 不管是特务处,还是宪兵司令部,认识他的人都不少,谷振龙也不敢将他留在身边,方不为自己请命去了中央路的临时指挥部,谷振龙命赵世锐和郑世飞两人协助。 “啧啧啧,你这次也算是逃脱大难了!”
赵世锐摇头道,“晚上咱哥三喝两杯?”
“喝你妹!”
方不为没好气的骂道。 “尼魅?没听过这种酒啊……”赵世锐狐疑的问道。 方不为翻了个白眼,“刷刷刷”写了几个字,递给了赵世锐。 “交给马处长,请他发给陈浩秋!”
“这什么意思?”
赵世锐指了指纸条。 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看不懂什么意思。 “你要能看懂,日本人不是也看懂了?”
方不为回道。 赵世锐哼了一声,拿着纸条就要出门。 “等等!”
方不为又喊住了他,“我办公室抽屉有两个瓷瓶,你顺便帮我拿过来!”
“什么东西?”
赵世锐好奇的问道。 “毒药,你吃不吃?”
方不为问道。 “老子先毒死你!”
赵世锐骂了一句便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马春风便打来了电话,桌上还放着两个药瓶,全是打开的。 “你让陈浩秋找的什么药?”
方不为写的是特务处初级密码,赵世锐看不懂,但马春风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伤药!”
方不为回道。 他就知道瞒不过马春风,也没想瞒。 马春风心中一跳:“你可不要乱来,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他还以为方不为又要去冒险。 “处长放心,是替他们俩准备的!”
方不为回道,“有备无患罢了。”
马春风半疑的挂断了电话,又瞅了瞅赵世锐。 方不为让赵世锐和郑世飞去做什么,连伤药都开始准备了? “这什么药,味道怎么这么冲?”
赵世锐指着药瓶问道。 “百宝丹!”
马春风不动声色的回道。 现阶段,白药还是绝密,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满大街都有的东西,还让我亲自跑一趟?”
赵世锐不满的说道。 “他主要是让我给陈浩秋发电报!”
马春风糊弄道。 马春风亲眼见过白药的效果,更知道一大瓶当中只有一小颗的保险子的奇效。 这两瓶全是保险子。 “那我走了!”
赵世锐装起了两个药瓶出了门。 马春风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里不是战场上,而是南京,方不为要这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