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中知道内情后,比赵世锐还不如。 一看这两个人的样子,方不为就知道他们心理素质不过关,干脆换成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冯家山,效果却出乎预料的好。 赵世锐把炸药包往高思中怀里一丢:“下来,老子开!”
高思中飞快的下了车。 赵世锐顺着中山路,一直开出了中山门。 其他政要的公馆都修建在内城,唯有王兆铭别出心裁,把公馆修在了中山门外的陵园新村,声称离总理陵园近一些,可以时时缅怀。 开到公馆附近,赵世锐放缓了速度,低着头瞅了一眼。 墙高至少三米,铁门闭死,相距最多五十米的两个墙角都有岗楼,各有两个警卫把守。 “别搞事!”
看赵世锐的脸色不对,高思中提醒了一声。 “老子真想给他扔进去!”
赵世锐狞笑道。 “扔进去有什么用?连个响都听不到!”
高思中回道。 “吓唬吓唬他……” “别胡来,方不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高思中紧紧的抱着炸药包。 赵世锐咬了咬牙,加了一脚油门,小车呼啸而过。 小车刚一出现,就引起了岗楼警卫的注意,起初还以为是来拜访的权贵。 但小车没有停,只是减了一下速,车里的人好像瞅了一眼,又开过去了。 警卫第一时间起了疑,紧紧的盯着小车的动静。 开过别墅的墙角,又往前走了两三百米,小车停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车里扔了下来。 一个警卫举起了望远镜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一些黄色的管状物被捆在一起,丢在了路边。 “长官……”警卫大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异响便传来出来。 “咻——啪……咻——啪……”一道又一道的火星飞到了半空。 “谁在放烟花?”
一个肥胖的女人推开了别墅二楼的窗户,大声吼道。 …… 不到半个小时,卫戍区司令谷振龙,首都警察厅厅陈超遇刺,汪公馆被匪徒丢了炸药包的消息便不径而走,传遍了全城。 又半个小时以后,总统府两百米外的匪徒窝点被找到,搜出手雷二十颗,烈性炸药若干。 可以证实,刺杀谷振龙和陈超,以及汪公馆附近的烟花,都是从这里运出去的。 刺客的意图不言而喻,目的便是刺杀及恐吓国党政要。 谷振龙跑到总统府,强烈要求封城。 委员长又去了江西,一切事务均由王兆名暂代。 但王兆名却不同意。 上次之所以能封城,是谷振龙误以为江右良掌握了可以导致日本有借口开战的绝密情报,委员长才被迫答应。 这次却不一样。 谷振龙和陈超毫发无损,最多也就是有几个警卫负了伤,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谷某人的生死并无关系,但汪院长身为党国领袖,万万不得轻视自身之安危,鄙人以为,一定要一查到底!”
谷振龙说道。 “谷司令言重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开玩笑,在我家附近丢了一捆花炮……”王兆名故做无畏的笑了笑。 他也在奇怪,为什么刺客对谷振龙用的是真家伙,轮到他的时候就成了恐吓? 谷振龙自然知道那是烟花,但是汪院长的家里被歹人炸了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 看谷振龙的脸色不对,他又说道:“当然,贼人肯定要抓,但也没必要大张旗鼓……南京是首都,首先要考虑政治影响……” 谷振龙直接被气笑了。 炸药都摆到总统府的门口了,王兆名竟然要让自己注意政治影响? 方不为上报计划之时,谷振龙本不同意方不为故意把据点摆在总统府附近,并恐吓王兆名的建议,觉的造成的影响太大,操控不好就会失控。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王兆名一遇险,首先逃不掉嫌疑的就是委员长。 但方不为却断言,只要和日本人扯上关系,汪院长不但不会追究,甚至会刻意隐瞒。 果然被方不为说中了。 其他的还没查到,但汪公馆的警卫记住了赵世锐开的那辆车的车牌号,第一时间就报给了王兆名。 王兆名一查,吓了一大跳。 这辆小车,属于南京最大的日资洋行—朝日公司。 而恰恰巧合的是,朝日公司的那辆小车,昨天夜里被盗了,商行经理还没来得及报警。 这些都是汪院长自己查出来的,并未对外公布。 日本人知道自己被栽赃了,汪院长也坚信日本人不会杀他,为了不影响日本人对他的支持,这么一点哑巴亏,他吃也就吃了。 日本人自然也不会坐视自己被人栽赃,肯定会暗示让王兆名大查特查,找出元凶。 汪院长一下令,方不为接下来的行动,自然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名义。 而且命令是他亲自下的,真要查到了日本人身上,王兆名反而投鼠忌器,不敢收回成命了。 现在的王兆名,俨然已成了民众眼中头号卖国贼的趋势,他多少也要顾忌影响。 其实方不为也没奢望过能让王兆名签发封城令,他最终的目的,只是不想在查到有关日谍的线索的时候,突然被人叫停。 “那汪院长的意思呢?”
谷振龙眯着眼睛问道。 “自然是严格盘查,搜捕凶手!”
王兆名义正言辞的说道,“但还是要注意影响,不要让友宾和民众产生恐慌……” 我去你妈的友宾。 谷振龙气的想骂娘。 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但他听到这句话,还是觉的心里跟着火了一般。 谷振龙怒气冲冲的下了楼,王兆名也暗松了一口气。 方不为想到了王兆名不会签发封城令,但没料到他拒绝的这么快。 幸亏是假的,谷振龙要真遇刺了,得到王兆名这么敷衍的应付,怕是真的会让自己往汪公馆扔个炸弹进去。 还真让方不为给料中了。 谷振龙正在破口大骂:“早知道,老子给他狗日的扔个真的进去……” “他一贯以来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超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牵扯到日本人,他能善罢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