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给顾梨发的消息是“你有空吗？有大单！”

，顾梨确实是很有空，而且有钱不赚是一个对钱不尊重的人，不礼貌。顾梨表示不赞成对钱不尊重。跟段可碰面以后便直接去了一个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一见到段可带来的人，崩溃的大喊:“你怎么带个娃娃来啊？我现在快崩溃了，你还耍我？你是觉得我的钱好赚吗？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段可没见过这种情况，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都红了，瘪了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顾梨也没有理会老板，而是眼睛直直的盯着老板身后的那个冰冻雪人。“你店里还做雪人服务？”

顾梨的眼睛只有一个缺点，就是能看见鬼，但如果不是特别明显的鬼，顾梨就会把他当成一个人。“雪人？你疯了吗？这是在南城！穿个短袖都嫌热，哪来的……”老板本来还是怒气冲冲，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吓得一哆嗦，跪在了地上，问，“雪人在哪？”

“你身后……”顾梨看着雪人，被老板的骚操作给整无语了。“按理说南城的天气确实是狗都嫌热的，你怎么回来到这呢？”

顾梨盯着雪人，问。雪人的嘴巴大张着，说出来的话却只有“啊”。顾梨无法从雪人身上得到有用的线索，便望向老板，问:“你去过哪个冰冷的地方吗？这东西要么是你带回来的，要么……是你杀了人。”

这句话一出，雪人疯狂的叫喊着，老板也瞬间就抬起了头，眼神变的凶狠起来。“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跟那个女人是一伙的？”

老板认为前段时间的灵异事件都是面前这两个人搞得鬼，并且认定了这两个人看到自己……杀人了！“既然你们看到了，那你们也不能活着离开！”

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朝着顾梨刺过来。雪人想伸手拉住老板，可是她的肢体僵硬，行动异常的缓慢，倒是顾梨直接拉着段可闪到一边，可还没来得及停下来余光便又见到了再次挥刀过来的老板。顾梨下意识伸手去抓，锋利的刀刃将手掌划破，手、刀自己泥土上被印的全是红色。顾梨迅速一脚朝老板的小弟弟踹去。打蛇打七寸，打人打要害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可是，为什么老板一点都不痛？“阉人？”

顾梨瞳孔震惊，这还真是一次特殊的经历。老板被戳到了痛处，把刀从顾梨的手上拔出来，再次向顾梨刺去。不过这一刀迟迟没有落到顾梨身上，因为半个月未见的苏春阳捉住了老板的手，用力一扭，手掌直接扭曲、骨折了。苏春阳没有给老板喘息的机会，一脚踹在了他的啤酒肚上，紧接着再一脚踹到了他的腿上，致使老板跪坐到地上，好的那只手都不知道是该捂着疼痛难忍的肚子还是骨折了的手，最后只能在空气中颤抖着，再配上他的痛喊，单看这个画面一定是很难不令人可怜他的。“你受伤了！”

苏春阳见老板没有了行动能力，转身看向顾梨，蹙起眉头，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责备，又像是在担心。“没事，小伤，谢谢你的帮助，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帮我们报个警，他杀人了。”

苏春阳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蓝色的手帕替她包扎。顾梨被他这一举动给震惊到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替自己包扎伤口的！这次来记录的人还是上次的那个警察小姐姐。警察小姐姐给顾梨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问:“你们是怎么发现他杀人的？”

“我不知道……”段可哭唧唧的道。苏春阳转头望着顾梨，不出声。顾梨忽视掉苏春阳那实在太过于热情的目光，专心的回答警察小姐姐的话:“看到的。”

警察小姐姐又问:“在哪看到的？时间地点人物过程，这些我们都要记录。”

“我只能看到她的魂魄，她是一个女人，嘴巴张着，应该是被塞了东西，浑身冰冷，还有冰碴，所以应该被冻起来了，我只知道这么多，问她她也只能回答啊字，所以我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很明显，警察小姐姐不信顾梨的鬼话，眼里有了不耐烦，说了句知道了便起身出去了。顾梨依旧感受的到旁边的人在看着自己，刚想问他看什么，结果却被段可打断了。“梨梨，我害怕……”段可说着人便挤进了顾梨的怀抱里，后悔地说道“以后我再也不随便给你接单了，太吓人了。”

吓人倒不至于，不过这也让顾梨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以后遇到一些很难缠的鬼魂，她又打不过怎么办？别鬼魂没送走，把自己给送出去了。“梨梨，你都不安慰我吗？”

段可很不满意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顾梨。“下次有单还找我，有钱不赚是傻逼。”

顾梨摸摸狗头。顾梨抬起头，和苏春阳对视上，愣了一下，朝他点了一下头，道:“刚刚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助，请问你需要报酬吗？”

苏春阳脸色一僵，问:“你不记得我了？”

顾梨摇了摇头，还想要说什么，此时门再次被推开了，刚刚那位警察小姐姐走了进来，脸上的神情不似刚才那样的不耐烦，反而有了些古怪。“隔壁的那个人招了，他承认确实是杀了人，并且确实是把人给藏在了冰柜里……你……”警察小姐姐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忍了又忍，张了好几次的嘴又闭上，随后把门打开，跟她说“你们可以走了。”

警察小姐姐望着一群人离开的背影，问站在旁边守门的兄弟朋友，“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这话你问我是没用的，估计你问其他的兄弟们也没什么用，警察是无神论者，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像她刚刚那样的回答，我只能说不是她疯了就是我疯了。”

刚出警察局不久，顾梨忽然就站在了原地，神情慢慢变得痴傻，指着指着旁边的雪人，道:“雪人，下雪了，堆雪人……”苏春阳微微一愣，随后伸手握住顾梨只写雪人的手，温柔的道:“好，堆雪人，不过现在调皮冷，我们先去穿多一件外套好不好？”

段可崩溃的问:“你们俩都疯了，我要不要也疯一个，这样显得我很不合群！”

苏春阳没理会段可，眼里只剩下又疯了的顾梨，温柔的问:“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要！不要回家！没有家……没有家！”

顾梨忽然大喊一声，推开苏春阳，抬脚就往公路上跑。不远处的车不停的按着喇叭，狂踩刹车。好在反应过来的苏春阳将人赶紧拉了回来，不过用力过猛，直接把人给抱在了怀里。终于停下来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骂骂咧咧:“你们要是演什么鬼狗血剧别在路边演，你想死我还想活着呢！去你妈的！”

司机骂完从新开车扬长而去。段可轻轻的伸手戳了一下苏春阳的背，道:“据我所知，梨梨她已经不住在顾家了。”

苏春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后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了司机把车开过来。苏春阳和顾梨上了车后，顾梨抓着车门不让关，嘴里急急切切的念叨道:“雪人还没上来，雪人还没上来……”过了好一会儿顾梨才同意把车门关上。不过苏春阳的脸色不太好，毕竟谁也不想有一个鬼坐在自己的车上，单是独处一个空间就已经慎得慌了。苏春阳把顾梨安排在了自己家，还特意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她，可谓是仁义尽至。顾梨再恢复神智是在三日后。苏春阳一身灰色的家居服，蹲在顾梨面前，手里拿着饭碗，轻声细语的哄道:“乖，再吃一口好不好？”

“……”顾梨想从他手里拿饭碗过来，不料却被苏春阳避开了，末了还要说一句“抢饭碗的小朋友不乖。”

“……”顾梨不知道此时此刻是继续装疯卖傻好还是告诉他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好，总之，每一个选项都很尴尬。聪明如苏春阳，见到这样的顾梨便知道她是恢复清醒了。“咳咳……”苏春阳尴尬的咳嗽两声，把饭碗递给顾梨，道“既然你已经恢复清醒了，那你就自己吃吧。”

“谢谢你，麻烦你了。”

顾梨知道苏春阳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连忙顺着台阶就下来了。顾梨一边吃着饭，一边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毁灭吧。“你自己喊着要雪人陪你吃饭的，我看不见，但是我想她应该在附近。”

苏春阳道。顾梨:“嗯？”

苏春阳认真的看着顾梨的眼睛，说:“我知道你能看见。”

就……很尴尬。顾梨放下了饭碗，望着苏春阳问:“你还真是……让我无话可说。”

顾梨想，大概相信她陪在她身边的人都是疯子吧，毕竟人类的生存法则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适者生存嘛。不过顾梨实在没有心情吃饭了，此时此刻正常了的顾梨没有办法面对着一具尸体吃饭。“我现在送你走？”

顾梨问。雪人点了点头。苏春阳朝管家招了招手，道:“去拿三柱香来。”

顾梨再一次道了谢谢。香点燃，顾梨把手咬破，把血滴在地上，道:“以血为媒，以香为引，送魂去。”

雪人身上的冰碴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化，她现在红色的血路上，向顾梨鞠了一躬，起身，想深渊走去。至此，她才真正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