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马车中,樊丹雪睁开双眼,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此时的马车内只有她一人,姜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醒了,晚饭我已经做好了,来吃一点吧。”
姜林从一旁突然出现,微笑道。樊丹雪点点头,没有注意到姜林话语中的异样,起身走出马车,却发现此时的夕阳已经渐渐落下,要知道,他们早上就出发了,这说明她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左右。姜林架起火堆,和车夫一起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条烤鱼美滋滋地吃着,烤鱼外酥里嫩,姜林两人吃得满嘴是油,但樊丹雪忽然闻到另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什么味道?”
樊丹雪皱起眉头,这股味道越来越明显,不禁开始寻找这股气味的来源,然而,樊丹雪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的后方,姜林的瞳孔突然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姜林……”樊丹雪转身询问,却发现此刻的姜林正死死盯着她,诡异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脸庞,下一刻,姜林突然出手,长枪对着她直直刺去……。“啊!”
樊丹雪猛地惊醒,胸口剧烈的起伏,脸色十分苍白,似乎对刚才的梦境心有余悸,她下意识看向身边,却发现姜林消失不见了。“你醒了,晚饭我已经做好了,来吃一点吧。”
姜林从一旁突然出现,脸上带着微笑,却看到樊丹雪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丹雪,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樊丹雪脸上勉强挤出笑容,缓缓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的长发末梢,一丝黑紫色的火焰悄然消散。走出马车后,樊丹雪发现,此时已经是深夜,姜林正和车夫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烤鱼吃得满嘴是油,一切都和之前的梦境一模一样,这时,樊丹雪再次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什么味道?”
再次闻到熟悉的气味,樊丹雪顿时被勾起不好的记忆。听见这话后,姜林的脸色突然一变,樊丹雪紧张起来,感到有些害怕,头发末梢的火焰再次升起,但随后她就听见姜林不满地抱怨道:“这你就得问旁边的这位剑道大师了。”
这时,樊丹雪才注意到,宋天成和王岩两人也在,正坐在火堆的另一边,宋天成听见姜林的话之后只是低头吃着烤鱼,不敢说话。“什么意思?”
樊丹雪看着古怪的一幕,忍不住问道。“你昏迷那段时间,我正好碰见宋天成和王岩他们两人,所以我们干脆就凑一起,分工合作,结果宋天成那小子为了抓一只妖兽,一套剑招下去,直接把那妖兽砍成肉末,血溅得满天都是。”
姜林气愤不已,指着宋天成的手指都在颤抖,宋天成满脸心虚,继续埋头吃饭,王岩深以为然,补充道:“这附近又没有客栈,为了清洗身上的血迹,花了几个小时才跑到河边,赶到的时候血都干了,味道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是么。”
樊丹雪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坐在姜林的身旁,神情恍惚,先前的梦境太过真实,她到现在还感觉有些心悸。“丹雪,你怎么了?”
姜林发现樊丹雪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樊丹雪这才反应过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人,俏脸一红,有些羞涩地把头扭过去。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樊丹雪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么说起来,宋天成,宋家没有给你安排马车什么的吗?我们遇到你的时候你怎么是靠走的。”
吃饱喝足后,姜林突然对不远处的宋天成说道。宋天成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十分严肃的说道:“身为剑修,应当靠自己的力量行走世间,感悟天地造化,所以我提前告别家人,来到外界闯荡。”
“但玄云书院距离白阳城有数千公里,单靠自己走路,起码也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到玄云书院吧。”
樊丹雪这时发出一声致命的疑惑,果然,宋天成身体一僵,显然是没想到这个问题。“还有一点,我看你身上除了剑什么都没带,盘缠、衣服、食物什么的你有带吗?去玄云书院还有挺长一段路程,这些东西可是必需品。”
王岩在一旁继续补刀。“没……没带。”
宋天成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声若蚊蝇,完全没了之前的气势。姜林和王岩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这个在白阳城令他们忌惮的狠人,原来是个没什么生活常识的大少爷,宋浩宇一心想让儿子变强的心情他们能理解,但看样子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了。“罢了罢了,那你之后就跟着我吧,我正好也有辆马车,加你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岩拍了拍宋天成的肩膀,说道。“王兄,多谢了。”
闻言,宋天成有些感动,当即抱拳感谢道,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按王岩的说法,他的剑和穿着太招摇,必须收起来,这让把剑当命根子看待的宋天成有些接受不了。“宋天成,王岩这人比谁都苟,你要是以这幅模样四处乱跑,绝对会吸引来不少山贼啥的,如果你不愿意,他绝对会第一个把你丢下去的。”
姜林这时笑着说道。宋天成犹豫了,半晌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不过他之后又补充道:“晚上的时候我必须抱着天赐剑,这是我的底线。”
“好好好,只要你大白天的不拿出来招摇就没问题。”
王岩扶额,无奈地说道。经过这一番打闹,几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原来的那一点间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相处起来更加融洽,时间便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第二天,樊丹雪看见王岩骑着一堆“破烂”缓缓驶来,虽然能勉强看出马车的形状,但样子实在是不好形容,而车前的老马更是让樊丹雪怀疑人生,老马走路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似乎是看出樊丹雪的不解,王岩解释道:“王家的人手不足,分不出人手来帮忙,所以我干脆就选择低调一点了,我反而有点好奇你们,为什么不让樊家的长老随行呢?”
姜林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樊家现在人手更缺,活着的长老估计就那么几位,不过这话可不能对樊丹雪说,他赶忙把樊丹雪推上车,同时对王岩使了一个眼色。接下来几天,樊丹雪明白王岩的战略了,这期间他们遇到了两波拦路抢劫的山贼,看见王岩的车后先是一愣,便露出一副看穷鬼的表情,满脸不屑的把他放走了。而姜林的车从外表上看起码还过得去,不知道为何也没有山贼把他们拦下,有一次樊丹雪还听到有人小声嘀咕着什么,这让她感到有些疑惑。“姜林,我问个问题,为什么山贼会不想拦你们的车?”
王岩看在眼里,但琢磨半天也不太清楚,于是上前询问道。“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姜林探出车外,拍了拍车上的标志,见王岩露出迷惑的表情,姜林得意的说道:“你们这种大家族的弟子就不懂了吧,在民间,运死人的车都会贴上这个符号,用来提醒他人。”
噗!正在喝水的樊丹雪直接把口中的水全部吐出来,原来那些都是把他们两人当死人了,难怪那些山贼都不愿靠近这辆马车。于是接下来樊丹雪就经常听到这样的对话。“停下,打劫!”
“靠,怎么是个载死人的,滚滚滚,晦气!”
“大哥,后面这辆还是算了吧,这幅模样,老子兜里的钱都比他多。”
樊丹雪欲哭无泪,出发前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在这近一个月的路途中,他们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故事,她甚至还幻想过如果姜林对她图谋不轨该怎么办?结果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姜林的脑回路明显异于常人。就这样,四人驾着马车,在一个月后赶到了金阳城,让樊丹雪松一口气的是,姜林和王岩总算下了马车,准备徒步行走。四人踏入金阳城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四人不知道的是,这里将是他们一生中的重大转折点之一,所有人各奔东西,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