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馋了!“娘,咱们晌午吃鱼吧。”
儿媳妇第一次露出馋样儿,李氏哪有不同意的,让春梅护着车子回去,两人过去摊子上买了个很大的草鱼,拎着能有十多斤。宋瑜和李氏说着水煮鱼太辣,孩子不能多吃,鱼头可以留下来加些豆腐炖了,还能留点儿鱼肉剁成肉糜做成鱼丸汤。李氏直说让她做主,反正她做的啥东西都好吃。两人有说有笑的到铺子门口,见春梅在前厅,满脸为难的正被人拉着说什么。瞧见两人回来,春梅跟看见救世主似的,赶紧道:“这位奶奶,我姑和嫂子回来了,您有事儿就跟我姑说吧。”
“婶子你这是干啥呢,有啥事儿跟我说,为难一个孩子干啥。”
李氏上前将孙老太的胳膊扯开,脸色不悦。孙老太讪讪的松开手:“沈家的你误会了,我就是问这丫头两句话,没成想这孩子面嫩,正不好意思呢。”
“我侄女儿乡下来的,也不懂啥,你要问啥直接问我吧。”
孙老太看了看宋瑜和春梅,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色凄苦的哀嚎起来:“沈家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心的,我老太婆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想过来求你帮个忙。沈家的你可得可怜可怜我们一家啊……”李氏当即拧眉,朝宋瑜使了个眼色,对春梅道:“你去厨房帮你嫂子做饭去。”
宋瑜就带着春梅要进屋去了。孙老太一口哭嚎卡在嗓子眼,赶紧道:“沈家的,让沈娘子也听听吧,我说的这事儿和沈娘子也有关……”“孙奶奶,我们家的事儿都是我娘做主,你有什么事儿还是和我娘说吧,但凡我娘同意,我都没有二话的。”
言罢,宋瑜笑了笑就进屋了。多年邻里邻居了,谁好对付谁不好对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原想着当着宋瑜这小年轻的面哭哭啼啼能惹一把同情,如今人走了她还哭个啥?就沈李氏那样儿,能指望她有啥同情心?李氏心理也清楚孙老太的心思,暗自撇嘴,直接坐到她面前:“婶子你有啥话就直接说吧。”
孙老太也不哭了,只愁眉苦脸依旧叹气不已:“沈家的,你们如今好过了,三郎念书是个好的,又娶了个贤惠媳妇,可怜我那孙子呦,原是和三郎同年的人,也长得一表人才,可到现下还未见过几个年轻的小姑娘,都是我们这一家子给拖累的……”李氏默不作声,就听着她歪缠,脑子里不由想起昨日宋瑜说的话。那孙赖子无缘无故的给蓉姐儿送糖的事儿,她还记挂着呢。厨房里,宋瑜手脚麻利的处理着鱼,边问着春梅:“那孙老太方才问你什么?”
“问姑每月给我开多少月例,还问我咱们家里生意每日赚多少个银钱,还需要人不。”
春梅又补充:“不过我都没说。”
宋瑜:“嗯,以后再有这事儿你都不用搭理,直接叫长利打发了就成,这老太太名声不大好,也惯会歪缠,沾上了讨不着好。”
“表嫂我记下了。”
春梅认真的点头。宋瑜想着,许是家里这两天招了两个人,所以惹得一些人的眼,想将孩子送过来帮忙了。要知道,东街十八巷虽然也在县城里,但除了在码头扛活的那些工人,大多房子都是祖产,要说家里有多少银钱或能有个营生,那都是少的。而跑堂这种正经的帮工,也是需要条件的,沈家食肆如今的火红大家看在眼里,若是做得好,得的银钱可不比给那些大酒楼打杂少,距离家里还近,是再好不过的一份工了。此前长利二人没来的时候也有人隐晦的和李氏表示过,只是当时食肆还不稳定,又重新修整,所以李氏都只当听不懂。后来真的需要招工了,又让娘家人过来了,那些原本有心思的人自然会有眼色的退开,但总有一些脸皮厚没眼色的。这不就是现成的了。前院,孙老太也说出口了。“我家孙子别的不说,那个头身形做个打杂的活计咋地都能成,你家那个侄儿我也看了,个子不高,年纪还小,有些重活做了你也心疼,到时候都给我震儿做,他一个人能干俩人活,也不用拿两份工钱,到时候每月给开个二两银子你们绝对不亏。”
李氏脸色悄然变了变,每月二两银子,人家大酒楼的跑堂都没这么多呢。孙老太也敢想。而且就孙震那个懒货,酱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还一个人干俩人的活?说鬼话呢?孙老太没瞧见,夸着孙子有些刹不住车了。叹气了一声道:“现在的小姑娘啊,都市侩,啥也不看就看钱,我震儿是个有能耐的,给他几年时间定能赚大钱,可小姑娘目光短啊,都瞧不见这些,唉,所以我才劝了震儿来这干个工,先找个媳妇再说。沈家的你们就当行个方便,等回头震儿出息了,肯定记得你这份恩情。”
李氏:感情我们家还是个过渡的?脸还忒大!这么自信最开始哭丧丧的干啥?李氏揉着脑袋,“婶子,你家震儿有大才,咱加庙小,这一家子人都忙够了,再没添人下脚的地儿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你去看看谁家的铺子面大,凭你家震儿这一个人干俩人活的能耐,那指定好找工,咱家就算了啊。”
“你……沈家的你咋这么说呢,咱们这么多年邻居了,我这也是带着诚意来的……”“我知道我知道,婶子你诚意满满的,是我不识好歹,我眼皮子浅了。”
李氏没心思缠,直接将人推着往外走:“婶子啊,我家三郎还念书呢,家里人多了嫌吵,就不留你了啊。”
孙老太脸色拉了下来,觉得自己豁出去老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李氏居然还如此不识好歹,心里实在是气的不行。目的没达成,还被人嫌弃,李氏一上胳膊,孙老太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老本行。她脚下一歪,一下子瘫在地上:“哎呦,杀人啦,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