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珊见她来,好似有了主心骨,她一把将人抱住,“谢二,谢二,你怎么才来,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就会被一剑封喉,那些人好凶啊!”
道一瞥了眼,尸体死得不能再死的黑衣人,“......”杀他们的人好似更凶吧? 她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儿了,他们再凶,能有咱们的朋友厉害吗,你看看这满地的死人,来一个咱收拾一个,来两个,咱灭一双呀!”
杨渊源:“......”在他这个大理寺卿面前,讨论如何人杀人,合适吗? 他‘咳’了两下,走到一旁,“既然连三娘子已经恢复正常,那么本寺卿问你,你见到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做了什么,之后又发生了何事?”
连珊看了眼道一,见她点头,这才开始说起来,“哎,也不知近来怎么的,我总是很倒霉,之前去打猎,差点儿被山中凶兽吃了,今日不过是看个比武......” 她猛然住了嘴,又瞪了一眼,满脸担心的许东亭,这才接着说道:“不过来换个衣裳,竟然遇上了刺客,谢二,你说我是不是流年不利,要请个大师回来算算,给我辟邪?”
道一庆幸自己没喝水,不然铁定喷连珊一脸。 “没事儿的,不过是正巧碰上了,我看你面泛红色,近日桃花不错,哪来的什么霉运呢,真有的话,也是帮你行霉(媒)运,你的好事将近啦~”道一越说越兴奋,完全忘了有人在场。 杨渊源不得不提醒两人,他清了清嗓子,“这些贴己的话,两位小娘子可以稍后,你们私下里再说。本寺卿问的是今日,连三娘子见到了什么。”
连珊一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比身上的衣裳还要红。 她张张嘴,都感觉喉咙里的水被烧开了,“我方才换好衣裳,正要出门去寻谢二,当时谢大和谢三她们也在,我们拉开房门,就见到院外的一群黑衣人。”
说着说着,她渐渐变得镇定,脸色也开始恢复正常,又逐渐变得有些白,“我见那些黑衣人,直冲我们而来,我立刻冲了出去,同他们打了起来,并让谢大、谢三将房门关好,一定不要打开。”
“和他们过了几招,我知不敌他们,遂高喝几声,将宴饮的人引了过来。”
连珊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幸好他们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几个小娘子,哪里是这群人的对手。”
杨渊源眉头微皱,“也就是说,这群人突然冲了出来,见到你们就动手,看起来毫无目的,来人只是想在谢家杀人啊,难道此人与谢家仇?”
他转身问谢瑨:“谢司业,你们谢家可有得罪什么人,譬如这种要命的?”
谢瑨摇头,“在朝为官,哪能不得罪人,但这种的还真没有......”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道一师父‘大杀四方’的模样,旋即又否定了,哪里有会人这般小气,只为口舌,便要人命的。 谢俺也在一旁附和,“我谢老二虽然不争气,但在外面也是与人和善的,从不做得罪人的事。”
杨渊源想到谢家之前闹出来的事,不由得想反驳一句,可你把家里人都得罪光了。 秦云和卢玉,自是赞同两人的话,“我们与诸位夫人之间亦是相交融洽,家中大娘子向来不外出,小三年纪尚幼,便是皮实了些,亦不会做出令人怨恨的事来。”
“几位郎君呢?”
杨渊源又问。 谢瑨拱手:“谢家儿郎自是清白的,还请寺卿仔细查验。”
杨渊源颔首:“那是自然,来人,先将刺客的尸首带回衙门。”
他同连珊三人道:“三位娘子如再想起什么,也可使人到大理寺说一声,如此便在此先行谢过了。”
谢道若和谢道茹相互扶持着,冲她点点头。 抱着道一不撒手的连珊,亦跟着点头应下。 一部分不良人带着尸首回大理寺,另一部分人则是在谢瑨,留香院里搜查起来,王玄之亦是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些事儿有些蹊跷,尤其是连珊的口供。 他同道一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 谢瑨瞧得眉眼直跳,当着他的面,这两人做什么呢? 秦云伸手在他背后,稍微那么一用力,他差点儿惊呼出声。 杨渊源当然不会同这两人客气,他如今这般忙碌,还多亏了这两人的‘作为’与‘不作为’,有事用得上他们,他自是不会手软的,是以,他理直气壮道:“你二人过来,本寺卿有事相询。”
他做得心安理得,旁的人看来,则多多少少有那么些微妙,甚至有几分‘趾高气昂’的意味在里头,再说远一点儿,则是杨家与王家在别苗头。 杨渊源若是知晓这些人在想什么,要大呼三声冤枉的,他这分明是长辈对后辈,一份‘特殊关爱’啊。 谢瑨鼻子都快气歪了,他家闺女不过办个及笄宴而已,弄出这么多事来,还让杨渊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他一扭头,委屈道:“云儿,你瞧他,欺负起咱们的女儿,还有未来女婿来了......” 秦云:“......”合着女婿的地位,是有对比,才会得到的吗。 她有些无语的又拧了他一下,“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竟还耍起了脾气,还不赶紧做正事,晚成和道一若是出了事,别想我再理你。”
这威胁果然奏效了,谢瑨同那些客人道:“多谢诸位今日来小女的及笄宴,可眼下出了这等子事,还请诸位多多见谅,改日必登门致歉......” “无碍,无碍.....” “正事要紧,谢司业自去忙便是,我等自便即可。”
谢瑨“......”他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众宾客看天看地,就是不同他对视,他们绝不能错过每一桩,眼皮子底下的‘热闹’。今日他们就是谢府的花、草、树、木,在原地生根发芽了。 他们对谢瑨如何做事没兴趣,反而对那三个走得有些远了,且背对着他们的人,频频投过去了目光。 哎,好想凑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