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离叶之曲“不……不是离叶……”当沐吻、千兮、上邪三人共同坐在湖心凉亭里时,沐吻的脑海里也一直回荡着千兮的这句悲伤话语。千兮发了疯一般跑向湖心凉亭,也许她以为弹琴之人是那个叫做离叶的人,但当她看到弹琴不是离叶,却是上邪的时候,她喃喃的语言满载悲伤。那么一句,“不……不是离叶……”正是悲伤满溢,痛楚蔓延的滋味……沐吻怎么也忘不了千兮当时那令人心痛的表情——就像心中的希冀被点亮,又被残忍掐灭一般,她的眼睛瞬间就失去了刚听到这首曲时的光亮,如黯淡了光芒的星星,陨落天际。就那么一声绝望的“不……不是离叶……”,让沐吻觉得,千兮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上邪和沐吻一同望着坐在一旁那恬静如水的千兮。她静静地坐着,脸上依旧挂着泪痕。沐吻看着千兮,只觉得千兮像书画里那沐着雨、撑着油纸伞徘徊在雨巷的江南女子,浑身散发着丁香一样的芬芳。她柔弱细腻,无论是身姿还是眼神,都是那般温柔无棱角,能让任何一个看着她的人产生一种保护欲。上邪和沐吻都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千兮,等待着千兮开口……周围很静,都能听见风拂过的声音……呼呼而过,尽管已是春日,但仍有些萧瑟冷寂……“这首曲,和他一样,都叫离叶。”
千兮终于愿意开口,上邪和沐吻两人在千兮发声的同时都将目光望向千兮。只见她一开口时,那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无声落下。千兮是沐吻见过的人里,哭起来最美的那一个……她哭得十分安静,却有足够的能力能感染到周围的人。越是无声的眼泪,蕴含的深情也便越是响亮……千兮站起身,缓缓走到石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那古琴乐谱,有些痴迷地望着,“他是一名琴师,这首离叶曲,便是他写的。”
千兮抱着手中那心爱的琴谱,精致的脸上写满痛楚与怀念。沐吻的目色也渐渐温柔了起来……“离叶曲是离叶花了很多心血作的,因为离叶最大愿望就是也一曲能感动人心的曲子。所以……这首曲,至今只有离叶一人能演奏而出。”
千兮话语至此,沐吻和上邪二人届时一愣。后听千兮继续说道,“但我却没想到,上邪公子只是看了我无意间落在石桌上的古琴和离叶曲琴谱,便也能弹奏离叶曲……”沐吻拉着千兮去疯跑的时候,千兮来不及收拾石桌上的古琴和琴谱,便放在此处了,知道反正此处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经过,更不会有人对这把旧古琴和复杂琴谱有兴趣。却没想到上邪在她们处湖心凉亭的当儿来到了湖心凉亭,见了琴谱,便能对着这把古琴演奏离叶呕心而作的离叶曲……思及此,沐吻将目光锁在上邪身上——或许,上邪可能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不,她的意思是说,和那些富二代的公子不一样……因为,在她印象中,上邪好像除了武功,其他的无论好像都能做得很好,都属于做得很厉害的那一种。无论是骑马,做菜,还是照顾她,他都能做的很好。就连弹琴,他都能驾驭得那么好。更何况,听千兮所说,这离叶曲是除了离叶本人,其他人都驾驭不了的一首曲……一个人究竟要何种地步,才能这么厉害呢?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小瞧了他、低估了他么……“千兮姑娘,那离叶公子他现在……?”
上邪有些小心地问道,生怕触动千兮的伤口。尽管上邪已十分小心翼翼,但沐吻和上邪仍能看出在上邪问出这个问题时,千兮微僵的身形。只见千兮眸色黯淡,神情十分落寞,连她的声音都十分低沉伤感,“离叶啊……”她喃喃道,“他……不见了……”“不见了?!”
沐吻惊呼,“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也不知道……”千兮摇摇头,悲伤难以自抑,便用悲伤,说着她与离叶的故事——“他是武决山下镇上出名的琴师。我和他便是在我十五岁那年,我生辰宴上相遇的。我生辰当日,他受爹爹之邀参加我的生辰宴。作为我十五岁的生辰之礼,他在宴厅内为我演奏了一首他自己作的曲,取名兮女赋。“自那天起,我便对离叶芳心暗许,也因为他,爱上了琴曲。他爱弹曲,我爱听曲,相辅相成,如此辗转,不想也过了两年有余。我们每隔七天便会在武决山腰一风景极佳之地相约见面,那里树木丛生、流水淙淙,是极佳的赏曲之地。在那里,他奏琴,我听曲,如此而已……”听千兮所说,沐吻竟觉有些羡慕。多么难得的一份感情呵,每隔七天便与知音相约,看高山流水,共赏琴曲,多么美丽的一件事啊。就像伯牙与钟子期一般,“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放于离叶与千兮身上,便是“离叶善鼓琴,千兮善听”了吧……离叶和千兮也必定是如此的,否则,这种一弹一听的关系,又怎会持续两年这么久呢……可是……后来离叶为什么会不见了呢……“自我俩约定每隔七日那天开始他便告诉我,他要作一首复杂的曲,一首能深深打动人心的曲。对于他的认真,我自是每每见他都支持他。直到那天……”千兮的声音有些凝噎,沉吟片刻后,又继续说道,“他完成了离叶曲,说要让我做这首曲的第一个听众。于是,我们便又相约武决山间。终于,他带着这把古琴来了……”千兮看了看此时放在石桌上的那把古琴,咽了咽苦涩,又继续道,“随后,他便为我演奏了这曲离叶……“我深深沉醉在这首曲里,自认离叶曲是我听过最美的一首曲。我沉迷于这首曲中,后来……我像醉了一般,便晕了过去。”
“这怎么回事?”
沐吻急切地问道。千兮摇摇头,继续说道,“很奇怪,但在睡梦中,我却听见离叶将整首曲为我演奏完了。但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躺在武林盟内自己的房间里了……“但自那以后,我每隔七日都会去两年来我们相约的地方等离叶,却再未等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