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

裴二爷在上头喝着茶，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方媛，口气不轻不重。“方媛真的知错了！方媛自知不该对合欢姑娘动手！二爷！求你饶了方媛啊！”

那方媛早已顾不得自己的身孕，跪倒在地朝着二爷爬去，拉住二爷的脚，“二爷！奴家真的知错了！”

不知是真知错还是被吓得，方媛早已泪流满面，原本还有几分姿色的脸现在浑然无色，嘴唇惨白。一旁的平阳似乎见惯了这种阵势，看着方媛的模样竟然没有一丝动容。她知道现在谁出面给方媛求情，那就是给自己掘坟，二爷生气的模样固然可怕，可现在不冷不暖的样子比生气还可怕。堂中站着的下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方媛被二爷如此一问，一个劲的点头认错。裴二爷见此不耐烦的一伸脚，方媛立刻向后倒去，趴在地上。几个贴身的婢女想要上前，被平阳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二爷。”

方媛凄惨的看着裴二爷，可上座之人似乎一点都不心疼，方媛单手覆着肚子，“这可是你的孩子啊，是裴家之后啊。”

裴二爷见此冷笑一声，“你确定是我的？”

方媛一愣，双眼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二爷，“二爷此话何意？难道认为是方媛在骗二爷吗？”

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度。二爷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媛，“这就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

底下的小厮婢女闻此纷纷看向方媛，方媛一时不知二爷竟会这样说，也不懂该怎么解释，气急之下大声道：“我方媛随时烟花女子！可卖艺不卖身，从头至尾都只有伺候过二爷一个人！若今日二爷怀疑方媛的清白，那方媛，只有以死明志了！”

众人大惊，平阳也看向了方媛，想不到这方媛竟还有几分气节，可二爷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气。“只伺候过我一人？以死明志？”

裴二爷捏着方媛的下巴，方媛痛的泪直流，“方媛，我念往日情分将你纳为妾，不要不知廉耻，你肚子里的孩子若真是我的怎么会等到三个月才说，恐怕是因为那孩子的爹不肯出面娶你吧？”

平阳闻此冷笑一声，裴二爷从来不作亏本买卖，原来娶这方媛也只不过是一时善意，想着裴家养两个闲人还是养得起。怎奈何这方媛不知轻重，非要在裴府整个高低。“不是的二爷！方媛没有啊！”

方媛哭喊着，裴二爷却怒视着她，冷的放佛要冻僵身子一般，方媛一愣停止了哭喊。“怎么不说了？”

裴二爷冷笑，猛地放开方媛的下巴，方媛朝着地上吐了口血，面如死灰般得看着二爷，“做人就要知道分寸，留你在裴府已经是破例，你竟不知道收敛。若不是合欢的事我可以留你到老死。不过现在，你也没有留在这儿的道理了。”

方媛睁大了眼睛，还想开口求饶。“二爷。”

平阳忽然开了口，“毕竟方媛肚里的孩子也是条人命，积善行德，也算是为我肚里的孩子积德吧。”

“积善行德也是要因人而异的。”

裴二爷侧过脸温柔的看着平阳，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怀着身孕见不得这种事，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平阳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一个浅笑，点点头，就让人搀扶着要出门去。那方媛立即抱住平阳的脚，“姐姐！姐姐救我啊！”

“姐姐？”

平阳皮笑肉不笑得问道，低头看着落魄的方媛，如今真相大白，她隐瞒的事也被戳穿，怎么还会如此叫自己姐姐？“不！平阳公主，公主救我啊！孩子是无辜的啊！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公主！”

裴二爷一个眼色，一旁的下人拉开了方媛，架到一边，平阳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只留下方媛在那儿，她怎么也想不到二爷为何会知道自己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明明做的如此滴水不漏了。孩子的爹也已经远走他乡了，为何还会败露？二爷到底是如何得知的？“闹够了没有。”

裴二爷正色道，怒视着方媛，“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从此滚出裴府。”

一字一句，在场的人都听的明明白白，都替方媛捏了把汗，本以为二爷会要了她的命，眼下只是让她带着肚里的孩子出裴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往那些服侍方媛的婢子都离得远远地，本以为能生下个男孩，那就是裴府的长子了，可现在却闹了这么大的一出乌龙，谁都不想和方媛沾上关系，生怕二爷迁怒于自己。“二爷。”

那方媛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如果我没有动合欢姑娘，你可还会像以前一样装作不知晓，留我在裴府？”

裴二爷看着方媛，一动不动，良久开口：“我说过，裴府不是养不起你，眼下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

“毁了？二爷何必作好人。”

那方媛冷笑一声，“二爷娶我过门，还容忍不是自己的孩子在裴府长大，不过都是因为平阳公主吧。”

方媛冷冷地对上裴二爷的眼，底下的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只剩裴二爷和方媛在堂中。“你可知道，女人要是太聪明了，反而会误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