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孟烦了飞快的跑到外面,把要麻,不辣,蛇屁股,李乌拉都叫了进来。 “烦了,怎么了?”
孟凡了,见几人还磨磨蹭蹭,着急的过去撑住了伤腿,就想给这几人一脚。 “他在里面治伤,赶紧的,进去,把救好的人给抬出来!”
不辣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兽医在治病,但是兽医的水平也就在那了,屋里那十个人都这样了,兽医要是能把这病治的好,那才怪! “莫折腾了……”不辣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凡了过去大巴掌扇在背上。 “你知道个屁!在里面治病的不是兽医,是我……大舅哥! 他会治病,有各种治病的手术器械……” 话还没说完,一群人就已经往屋里挤去,别人很难想象在一群溃兵面前,第一个难的事情是找吃的,其次就是生病了没办法治疗,没钱或者没药。 治病治伤对于他们这些溃兵来说,很遥远,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来他们这给伤兵治病,瞬间他们就激动了。 十几个人一窝蜂的挤进伤兵的房间想看个究竟,瞬间就把屋子里差点挤得密不透风,有俩人差点就踩到伤兵身上了。 “坏了!”
孟凡了赶紧上去往外拉人,奈何他腿伤没力气,拉不了几个,还是迷龙看不过去,骂骂咧咧的过来,就要帮孟凡了赶人。 “一群瘪犊子玩意儿,都挡在这干哈,人家……”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屋里传出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是虽然声音低沉,但竟传出好远。 “滚出去!”
挤进了屋里的溃兵们,在这一声呵斥下,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面的改成前面的退出伤兵病房。 阿译不懂,他没上过战场,没打过仗。 但孟凡了懂,他打过仗,打的而且不少,虽然都是败仗,但是他见过世面,也见过当官的。 迷龙也是,他俩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要围观的这些人也是。 这句轻轻的“滚出去”三个字,这种气势,这种轻轻一句话就摄人心魄的感觉,他只有在那些师长,军长身上见过。 那些师长,军长,之所以拥有如此威势,那还是因为他军容齐整,他领子上的军衔还有他身旁的卫兵证明着他的身份,他才有如此威势。 而屋子里面这位,没有卫兵,没有整洁的军服,没有那代表着将军的军衔,只是轻轻地说一句话,就能让人不由自主的退出去。 这个人是谁? 孟凡了跟迷龙对视了一眼,俩人都看明白对方眼里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俩没说话。 迷龙看的那些已经退出来的人,重新回去看着他的火,猪肉白菜炖粉条,可不敢炖糊了。 孟凡了重新点了四个人进去,发现短短的时间,自己这位便宜大舅哥,又治好了一个人,正在换针头抽一个小玻璃瓶子里面的水,哦应该叫针剂,注射到伤兵身上。 他就留心了,这一小管玻璃管子里面装的药水,应该就是类似于磺胺,治疗发炎的药水。 看自己这位大舅哥的样子,应该有很多,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翻了翻大舅哥装药水的那个纸盒子。 翻开那个装药水的纸盒子,发现里面是20个格子,现在已经用了两个,他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有十个伤兵,加上他11个,这些药水绝对够用。 一旁兽医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没出声,他在努力地学习着陈潇的手法,他都想象不到,一个人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居然能把别人的伤口的肉给割掉,而对方居然毫无察觉。 哪怕那是烂肉,但总要割到好肉的那个地方吧!居然毫无感觉,可见这刀快到什么程度! 也就是在缝合的时候,那个疼痛感才上来,不过眼前这位叫陈老师的医生,居然一只手就摁住了伤员,另一只手运针如飞。 兽医算是开了眼界了今天,缝伤口居然连血管都能重新给接上缝上。 很快,又缝合好了一个伤员,又给他打了一针,兽医趁机问了一句:“这是个什么针剂?”
“青霉素! 跟磺胺药粉一样,都是消炎的,不过磺胺药片或者磺胺药粉针对的病菌比较少,只针对了链球菌,其他的病菌没有任何抑制作用或者说疗效。 可是这个青霉素,几乎能针对所有病菌,效果比磺胺药粉要强很多很多倍。”
孟凡了在一旁竖着耳朵听,都忘了叫人进来,把治疗好的伤兵给抬走。 陈潇又接着检查第四个伤兵的伤口,然后随意的回答了一句。 “那这个难搞不?我想看看能不能搞几支备用。”
呃! 陈潇愣了一下,抬起头,歉意的跟兽医解释了一句:“现在这个药搞不到,美国那边应该也刚刚搞出来,这个时间段应该连他们自己的军队都没装备上。 所以,很难搞!”
嘶! 美国佬的东西? “看来贵得很哦!娃娃们用不起……”兽医叹了口气。 陈潇一边划拉着伤兵伤口处的烂肉,一边回答了句:“嗯!现在就算是美国那边,这种药也是很少,是挺贵的。”
他想想,按原来的历史,二战时期,盘尼西林在发明初期,其价格堪比黄金。 由于当时正在到处打仗,有很多伤兵需要救治,因此盘尼西林首先被应用于军队。 但是出于工业化以及规模限制,因此当时的药厂还不具备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盘尼西林的能力。 在原来的历史,1943年时的美国,每一剂青霉素的价格高达200美元,也就是200克黄金的价格。 也就是差不多一根大黄鱼。 现在如果是跟亮剑是同一个世界的话,那么美国人已经从山西的自己手中得到了人工合成青霉素的工艺。 但是人工合成青霉素需要制造一个机器,这个他们需要克服需要点时间,大概起码几个月。 现在的话,应该用自己提供的培育的方法,用甜瓜培育青霉素了吧! 这么说来的话,就算生产出来,肯定比原来历史1943年的价格要贵。 最起码300美金以上,而一条小黄鱼37.5g多的话,一条大黄鱼十两,三百七十五克,一美金就是一克黄金换算。 (民国时期,一斤十六两,一斤600g,想要考究的小伙伴,可以询问弯弯的朋友,他们那里依旧使用16两一斤,一斤600g的民国度量衡) 也就是一支青霉素注射剂就可以换足足一条大黄鱼。 所以陈潇换算了一下,随口回答道:“这种注射剂在美国叫救命针,一支可以换三百多美金,也就是一根大黄鱼吧!”
一边说话,手里不停,剔除了所有烂肉后,拿酒精擦拭干净手术刀,放好后,伸手想接过兽医穿好的针线。 却没有接到,然后回头一看,兽医愣住了,根本就没有穿好针线。 见他停下来了,兽医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拿起弯针,就想穿线。 陈潇叹了口气,拿过针和线,穿上用镊子开始缝合。 兽医这才回过神,小声的确认:“你说这么一支针剂,值一根大黄鱼?”
陈潇一边缝着伤口一边说:“也不是这么说,现在在我国的市面上,没有这种药,就算是美军,能用上这种药的毕竟是少数。 由于没有见过,就算是拿出去卖,也没有人识货。 没有人识货就不值钱,所以值不了几个钱的!”
身后孟凡了这时插了一句话:“可是,没有人识货,并不代表它不是救命针,价值在那呢! 您图什么呀?”
陈潇听了一愣,对呀!自己图什么呀? 想想,自己目前也就只有一个系统任务,就是让孟凡了跟陈小醉结婚,这些伤员跟他没关系,他出手救这些伤员,到底图什么呀? 想了想,他目前还真想不出自己图什么,因为如果系统没有任务的话,他肯定要做点什么,但目前绝对不会对这些溃兵们有什么图谋。 因为他们,即将要入缅作战,然后再败退回来,而有更多的人回不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可能图心安呗!”
一边说着话,手底下也不停,很快就把伤口给缝好了,然后按惯例换针头,正准备拿起一管青霉素注射剂打开,却被眼前这个伤兵给拦住了。 伤兵艰难的喘着气,有气无力的说:“医生,我的命不值一根大黄鱼,还不起的。 禅达人市里,最值钱的黄花大闺女也就不到十个大洋。 一根……一根小黄鱼,在三七年以前可以换三十多块大洋,有时候可以换40块。 现在,黄金又贵了,一根小黄鱼可以换50块大洋。 算算账,您救我这一根大黄鱼的价钱,可以到人市去,换五六十个黄花大闺女了。”
陈潇看向兽医,兽医摆手:“额不知道,额么去过人市,要去,也是去黑市想弄点药片救这些娃娃!”
陈潇回头看向孟凡了,孟凡了赶紧解释:“我……我也没去过,再说也没钱买,自己都养不活,嗯哪敢再买一个拖累自己!”
陈潇怒了:“我想说的是,过来按住他,不要给我捣乱! 后面还有人等着我做手术呢!难道你想要兽医这把老骨头出手啊!”
“哦!”
孟凡了这才过来,手忙脚乱的按住伤兵不让他乱动,陈潇很快给了他一针,然后接着下一个。 孟凡了站起来准备出去叫人进来抬治疗好的伤兵,突然想起,又回过头来跟屋里面所有伤兵都叮嘱了一句: “到外面,不要乱说话,这个药的事情烂到肚子里,要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欠着他一根大黄鱼!”
烂了好多年的孟凡了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比他还烂的人。 如果外面这些溃兵都知道自己这位便宜大舅哥手里有一管子针剂可以换一根大黄鱼的药,可能自己这位大舅哥活不到明天。 所以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的叮嘱一句。 在场所有清醒的伤兵都保证,自己绝对守口如瓶,但凡透露半个字,就让他的伤口溃烂,永远治不好。 所有伤兵都保证了不往外透漏之后,孟凡了才叫人进来把人抬走。 “没必要那么小心,现在这药,就这么一盒了,救完他们,也最多只剩下十瓶。”
孟凡了默然…… 现在院子外面正在杀猪,啊!不,剃毛! 小醉去找了把剪刀回来,给溃兵们将伤员的头发绞短,那头发上面虱子和跳蚤跟着头发一起被投入火堆,烧着一阵焦臭。 “哎哎!臭死了,吃完饭再搞,猪肉白菜炖粉条子,好了!”
治疗好的伤兵被放在太阳底下晒着日光浴,陈潇治病治伤的速度很快,已经治疗好六个人了。 只要是缝合好了,消炎好了,能吃的进去饭,那就没问题。 孟凡了现在接替兽医给陈潇打下手,其实就是拿着酒精棉球给伤口周边消毒,然后陈潇上去切割烂肉,兽医在旁边围观学习。 后面的几个伤兵都不再麻木,而是充满了希望,想想也是,他们心里的想法很朴素,一根大黄鱼价格的药品都给自己用上了,不可能好不了。 有时候生病或者受伤治愈的速度跟心态有关,当你心态乐观时,治疗痊愈速度当然更快。 很快,十名伤兵全部缝合并且打了青霉素针剂,都抬到门外,溃兵们现在正等着开饭,说吃完了饭再给伤员们整理个人卫生和打扫伤员们住的地方。 迷龙不愧是东北佬,一锅猪肉白菜炖粉条,做的非常地道,吃的这些溃兵们想哭。 每天不是烂菜叶子煮盐水,就是盐水焗南瓜,能坑蒙拐骗到点啥,就吃啥。 以至于现在本地人的菜园子都得有人轮流看,否则自己种的南瓜青菜、山子瓜等等,有可能一个晚上就不见了。 连稻田里都有人扛枪守着,你敢信? 没错! 村民也是有枪的,虽然大多数都是粉枪火枪,但是一喷铁沙子过去,伤害也是不小的。 只要你是去偷东西,身后就没有人替你撑腰,哪怕你是当兵的。 吃饱喝足,是真正意义上的吃饱,这加上伤员二十几个人,吃了几十斤东西。 他们没想过把东西留下一顿吃,而是习惯有东西一顿吃完,因为下一顿,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吃! “烧一锅水,不要冲凉水,等它慢慢的自然变凉,温温的时候拿最终烧开过的热水去擦拭伤员的身体,伤员身上太脏很容易感染,要保证洁净卫生!”
兽医点头:“好好!我一会就帮这些娃娃们把身子擦干净!”
陈潇点点头,看着院子里面的溃兵,然后继续说了一句:“明天你们洗干净自己和身上的衣服,把虱子,跳蚤什么的都给洗掉后去找我。 我雇你们干活,没有工钱,管饭有肉!”
“陈老师莫要骗我们哦!真的吗?”
不辣第一个出声。 “嗯!真的!”
陈潇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好!正宗的东北猪肉白菜炖粉条已经吃过,我们该告辞了! 孟凡了,小醉,走了!”
孟凡了站起来还想说点啥,却被陈潇一把薅过去,拎着就出门了。 在院里,迷龙看着把孟凡了当小鸡仔一样拎着的陈潇走出门口的背影,嘴角抽了抽,这么久了两个膀子还在火辣辣的疼。 “一会儿回去,先把你的腿给治治,然后明天你带我去见识一下,人市是什么样的!”
孟凡了挣扎着说了句:“您要不先把我放下来? 这么拎着,除了显您力气大外,也没啥好处。 话说,您找那人市,是想给小醉找个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