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来电?”
杜长官上前拿过电报译文,上面果然是老头子询问这个西南医学院义勇军保卫团的情况,他们知不知情,这个陈某,他们认不认识? 杜长官还能说啥? 只能是回复电报,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顺便把西南医学院学生们给新编22师宣扬的那些战绩也都说了一遍。 最后总结了一句:西南医学院义勇军保卫团,战斗力极其强悍。 从他们投入战斗到现在发出明码电报的战果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杀伤并且干掉的日军,已然超过万人! 最后,杜长官想把陈潇就是陈某这句话发回去时,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就改成了:这位陈某,学生极其怀疑对方就是晋西北那位。 旁边孙将军看完眼睛都瞪大去了:“钧座,你可别吓我,真是晋西北那位来缅甸了?”
杜长官心中苦笑,他终于搞明白,自己上回刚到达印度,却没有把这个情况报告回重庆的原因了,人家不让说! 孙将军继续兴奋地说道:“如果真的是那位来了,你说他用一个收编溃兵组建起来的保卫团,消灭一个四千余人的日军联队,那肯定手拿把攥,小意思! 不过,钧座,你说有可能是,是什么意思?”
杜长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抚民啊! 就是字面意思,我也没见过晋西北那位,他也没有明说自己就是那,我只能猜测他是,但不确定! 所以,只能说可能是! 就算不是,那也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光是医术一项,教学生一项,世人难望其项背,他招的那些学生,跟他学习这才多久?却个个医术高强。 你跟着英国人来到印度,整个新编38师打剩下了三千余人,虽然说其原因是被迫在后面替英国人断后才牺牲这么多。 但你也知道我新编22师,走出野人山丛林居然还有近九千余人,并且几乎人人健康,保有战力。 你可知什么原因?”
孙将军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亚历山大,叹了口气,确实,新编38师牺牲如此之巨大,全是英国人作的。 哪怕来到这之后,史迪威马上表扬新编38师是最能打仗的远征军,但这都是虚的,牺牲的军中精锐回不来了。 “我猜,既然钧座都这般开口了,那肯定是这些精通医术的西南医学院收编溃兵,对新编22师的帮助吧! 就像你给老头子报告里写的一样,若没有他们,可能您带过来的新编22师最起码少一半人数!”
杜长官哼了一声:“抚民不用给我面子,说少了,不是最起码少一半人数,而是可能全军覆没! 这原始丛林里面的雨季,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走一次,记一辈子! 没有他们的救治,第五军军部和新编22师的一万五千余人,别说走出来还有近9000人,能有900就不错了!”
孙抚民将军倒吸了一口凉气,杜长官没有必要把事情往严重的说,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任山原始丛林的雨季,真有这么可怕? 那如果如此,用野人山的雨季对付日本人,是否也会一样的可怕?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很亮,很亮! 他悟出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战术。 (在原来的历史中,日军8万人在雨季中追击英国人,在丛林中被疾病,饥饿以及蛇虫鼠蚁弄死了五万多人,可能这个战术还真是从新编22师在野人山的遭遇中悟出来的) 重庆。 委座面前放着一张电报译文,上面简单而精确的讲述了新编22师进入胡康河谷野人山之后发生的事情。 并且还讲述了听来的那个西南医学院义勇军保卫团的战绩以及对他们高超医术的描述,还有他们人员的构成。 以及那几位位失踪了的黄埔六期黄埔11期还有13期的几个学生,居然被一所学校给收编了,简直匪夷所思,谁给他们的权利收编军中的士兵和将领? 这几名黄埔学生,常乃超都令金面一星衔了,其他几个也是,最起码是中校少校军衔,被那样一个义勇军保卫团收编,图啥? 他们的忠义呢? 不过,才区区收编不到两个月,就几乎人人都有一手高明的医术? 匪夷所思,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人学东西,都有过过程,都是循序渐进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学东西学这么快的? 如果一个两个还可以,用他是天才来解释,但现在报告上说的是三千多人。 可他看到最后一句时,整个人蒙了。 “这位陈某,学生极其怀疑对方就是晋西北那位。”
这是电报的最后一句,如果是一般电报员,要发那么多字,铁定疯了! 但是,谁叫这是钧座发给重庆的呢! 拉家常都没关系! 但是这一封家常,可就在重庆掀起了轩然大波。 办公室主任陈辞修快步的走进机要室:“给晋西北的楚云飞发报,让他去那所学校,探望一下陈潇,陈校长! 确认那个人是不是本人?”
陈辞修脑子里面还在想着刚才老头子询问自己的话。 “陈潇去西南干什么?去缅甸干什么? 如果陈潇已经出现在西南,出现在缅甸,那么晋西北那个又是谁?”
楚云飞接到电报的时候,都是蒙圈的,不会吧? 委员长不会把南边那位,当成陈潇吧? 要知道,陈潇现在病重,谁都清楚啊!他前段时间还去探望了,瘦得很,而且几乎天天昏睡。 怎么可能是陈潇? 但是,委员长的命令是一方面,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意动,是另一方面,所以他得去啊! “来人,给我备马!”
一骑绝尘,不对,还带着随从呢! 一行人在干燥的晋西北掀起一溜烟尘,往那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学校急驰而去。 现在是1942年,8月下旬,按说往年这个时候是郁郁葱葱,但整个晋西北,不对,应该说整个华北,华中地区干旱异常。 楚云飞心里千万般思绪在翻滚,会是陈潇吗? 是他,从已经开始人吃人的地方,迁灾民入晋,他从去年已经知道今年的灾情,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小道消息称,在美日还没翻脸的时候,陈潇已经知道了日本跟美国翻脸的具体时间。 还有这次灾情,是陈潇实打实的用黄金从美国人手中买来的粮食,才有这个底气迁灾民入陕入晋。 楚云飞知道这已经涉及到了自己不了解的范畴,没有再多想,他只能做一件事,就是去学校确认这个陈潇,是不是陈潇。 其实,有这个想法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旅长现在正在探望陈潇的病情,陈潇现在在熟睡,田小雨平时就在他身边看书,八月份就算是在晋西北,也依然很热,但陈潇晒着阳光却睡得很香。 是了,根据报告,一天12个时辰,他最起码睡11个。 40年初到现在42年秋,两年多了,旅长还不至于连认个人都认不出来,他确定了,眼前这个昏睡着的是陈潇,如假包换! “那小雨同志,我先走了,等他醒了,扶他到处走走,别总睡着! 老睡着,对腰不好!”
田小雨站起来送旅长:“没事,他醒了就会四处走走,不用扶,虽然瘦点但只要不睡着,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女人很坚强,谁都听得出她话语中的心酸,她也只能这么守着了。 “报告,晋绥军楚云飞楚旅长来了,想来探望一下校长!”
卫兵前来报告,旅长愣了一下,知道应该是重庆那边叫楚云飞来确认一下身份,就跟自己一样。 就笑着对田小雨说:“行,有客来了,你就接见接见,我就先走了! 有什么事儿?就叫人通知我!”
田小雨点头:“好,我会的,旅长!”
旅长走了,楚云飞来了! 也是,来探望一遍陈潇,只是陈潇依然在昏睡,他坐了一会儿,就坐在陈潇边上,陪他晒了一会儿太阳,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临走时,抛下一句话:“我多希望,在南边那位是你……” 如果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昏睡中等死! 后来赵刚告诉她,他们是来确认,这个陈潇,就是陈潇,因为南边胡康河谷野人山,也出了一个陈校长。 不过现在他们可以确认不是,因为那位出现在南边的陈校长,是去年秋冬之际出现在西南边陲禅达城的。 而去年秋冬之际到现在,陈潇一直都在晋西北。 田小雨心里念叨了两句,去年秋冬之际,是陈潇开始消瘦和昏睡的时候吗? 不过也没往心里去,就这样了。 楚云飞回到驻地,马上给重庆那边发了一封电报,报告了此次去探病的过程,再次确认了陈潇就在晋西北,现在已经病入膏肓。 重庆。 陈辞修刚接到楚云飞的报告,刚想拿给委座,突然机要室又接收到一封明码电报。 “大鱼没等着,等来个步兵143联队残部一千余人,终于彻底将日军步兵143联队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还以为日本天皇御赐的联队旗有什么大不了,代表着的是小日本天皇的脸面和尊严,没想到你们并不放在心上。 再等十天,有种就来莫的村找我决战,过时还没人来,那我上厕所就用这天皇御赐的联队旗擦屁股,扔粪坑里算了! 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