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帐本一看,账目清清楚楚,有条有理,开支得当。吴非凡细算了一下,如果自己来操办这些事,至少要多花百两银子。不禁咧嘴歪笑,这小妮子不但人长得俊,还是把理财的好手。心中暗喜,何不将府上的项目交给夏荷打理?两年后,自己出征回来,项目差不多也竣工了,只等开张营业,坐等收银子。但转念一想,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大的事儿交给夏荷,要是她携款潜逃了怎么办?这可是信息落后的大唐,茫茫人海,找个人比大海捞针还难。何不试试她的人品。吴非凡支起胳膊,将健壮的身子靠在床背上,一手轻抚着夏荷粉嫩的香肩,做出一副惜香怜玉亲昵之态。从抽屈时拿出一对纯金镯子,轻叹道:“夏姑娘,你和老爷虽没有夫妻之名,但早有了夫妻之实,你把你宝贵的东西给了我,这对黄金镯子是老爷为你千挑万选的礼物,算是老爷给乐的聘礼,你喜欢吗?”
长这么大,夏荷从未见过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双眼放光,爱不释手地轻抚着镯子,又用惊喜的眼神盯着吴非凡,莞声道:“老爷送奴婢的东西,奴婢当然喜欢,更何况这么贵重的黄金镯子。”
看到夏荷那迷恋的眼神儿,吴非凡好生失望。忽见荷敛起眼里的惊喜,一副莫不相关的神情,平静问道:“老爷,这么贵重的礼物,奴婢福薄命浅,恐消受不了,奴婢还给老爷。”
吴非凡心生疑惑,难道夏荷觉察到了什么?于是,揽着夏荷的细腰,温柔地亲吻着夏荷的香唇,大方一笑:“夏姑娘,你说啥呢?你都是我的二老婆了,不要说一对金镯子,就是金山银山,你也收之泰然。”
说着,吴非凡牵起夏荷的玉手给她戴上。人靠衣装,马靠鞍,此话一点不假,夏荷一戴上金镯子,显得雍容华贵,光彩照人。果不其然,夏荷对着衣柜的铜镜照了照,一脸沉醉,双眸放光,她喜不自胜地道:“老爷,你对奴婢的恩宠,奴婢谢过老爷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美人难过金钱关了,吴非凡不动声色一笑:“夏姑娘,说谢就言重了,这是老爷赏你的,你好好地表现,老爷以后还有更多的赏赐。”
夏荷一脸认真地道:“老爷,你如此厚爱奴婢,让奴婢寝室难安。你也不容易,初来长安,正是用钱的地方。人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要是老爷急用钱时,奴婢把手镯拿来换钱为老爷应急。”
夏荷说得体贴入微,吴非凡心窝子一热,差点把自己的用意说了出来。轻咳一声,佯装道:“夏姑娘,你说到哪里去了,不会用钱的女人不是好女人,虽然人生三起三落,三穷三富不到老。老爷再落魄,料必也不缺一对金镯子的钱。老爷不但送你金镯子,还要给你送个更大的惊喜。”
说着,吴非凡拉出右面的抽屈,取出一串钥匙,放在夏荷的心里,郑重道:“夏姑娘,这是老爷钱柜的钥匙,钱柜里装着一万两银子。老爷出征后,这一万两银子归你开销用度。觉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吴非凡把钥匙塞在夏荷的手心。夏荷吓得瞠目结舌,像被毒蛇噬咬了般一甩缩回来,钥匙“啷当!”
一声甩落在地上。荷夏弹簧般赤着身子跃下榻来,惊疑道,“老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吴非凡正经道:“夏姑娘,老爷给你银子,需要问为什么吗?老爷封官拜将了,金子,银子算什么?夏姑娘,你得记住,你男人是陛下钦点的征西副先锋,堂堂五品官员,我吴非凡的婆娘,就要活得光鲜体面,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的日子。老爷去城里请数十个仆人专程服侍你,,从明儿起,你只负责整天搽脂抹粉,把自己打扮得像花儿一样漂亮,我吴非凡的婆娘绝不能输给朝廷里那些王公贵族的婆娘。”
“啊!老爷!”
夏荷一声惊呼,呆若木鸡,良久才回过神来,怒问道:“老……老爷,你变了,变得让奴婢瞧不起你了。你这副作派与败子有何区别?难道你忘了你咽菜吃糠的日子?别忘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住口!不识老歹的夏荷,老爷对你好,你竟这般辱骂老爷?”
吴非凡佯怒斥道。夏荷被吴非凡这声大喝吓醒了,方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扑通!”
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道:“老爷,奴婢做错了什么,老爷要罚便罚,不必用这种凌迟的方法来吓唬奴婢。”
看着夏荷那惊若寒蝉的样儿,吴非凡又喜又痛,他起身下塌,环抱起夏荷那粉嫩的身子,轻放在榻上,拉过羽绒服,盖住她不着寸缕的身子,痛爱地道:“夏姑娘,何必惊慌,老爷还没把话说完呢?”
夏荷仍神情稍定,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老……老爷,道不同不与为谋,老爷要赶奴婢走,奴婢不会说个不字?”
连环三招,夏荷表现得不卑不亢。吴非凡很满意,但他仍不放心,故意一声叹息:“唉!夏姑娘,老爷就实话讲了吧,两天后,老爷就要随大军西征了,战场上刀枪不长眼,万一老爷战死疆场,老爷孤家寡人,无亲无故,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这一万两银子权当我们‘露水夫妻’一场……”吴非凡神情愀然,催人泪下。夏荷满眶眼泪像决堤的河水“哗啦”就下来了,玉腕紧搂着吴非凡的脖子,粉嫩的胸膛紧紧地压着吴非凡健壮的胸膛,又泣声道:“老爷,奴婢不许你说这般晦气的话。奴婢把身子给了老爷,奴婢就是老爷的婆娘,老爷要死,奴婢也绝不活着,老爷要坐牢,奴婢为你送饭,老爷要杀人,奴婢给你磨刀。老爷要出征,奴婢恳请老爷携奴婢出征,奴婢誓保卫老爷,杀退蕃贼,为阿爹阿娘和我哥报仇。”
如此娇小的女子竟说出如此铿锵的话来,不让须眉分毫,吴非凡感慨不已,正色道:“夏姑娘,战争让女人走开,我征西副先锋的女人上战场,副先锋的颜面何存?你给老爷在府上好好地呆着,老爷还有比杀敌报仇重要百倍的事等着你去做。”
“什么事?难道还有老爷的生命重要吗?比大唐的江山社稷重要吗?”
夏荷惊疑地问。吴非凡用指头压了下夏荷,笑道:“夏姑娘,老爷还没把话说清楚,你咋这样上火呢?老爷是那么轻易死掉的人吗?老爷说的是万一,万分之一的可能。”
“老爷,你在说什么天书。”
夏荷不懂分数,流着泪惊问道。“老爷给你打个比方吧,如同抽签,一万个签有一个死签,其余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签都是活签,老爷会抽到那个死签吗?”
夏荷转悲为喜,轻启贝齿,咬了下吴非凡的肩头:“老爷,你真坏,说话绕弯子,老爷,你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