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杀人,怕不怕?”
芷萱正色道:“主子,哪有不怕的?但一想到要保护我的男人,芷萱就不怕了。”
吴非凡心里一动,紧紧地将芷萱拥进怀里,心里似万马奔腾,深情款款地道:“赵胤,我是男人,更要保护好我的女人。”
芷萱感受到了吴非凡粗重的喘息,如小鹿般从吴非凡怀里挣出,和衣猫进一旁的小榻,探脸轻笑:“主子,休得对赵胤无礼。”
吴非凡哑然一笑,翻身就睡。……此战,吴非凡以一千军马与吐蕃两万人鏖战了一个时辰,立于不败,他的威信在众将的心目中提高了不少。第二天,军兵用罢早饭,王海宾亲率大军出战,王海宾的勇猛吴非凡见识过,倒想见识见识他的谋略。六指乡弥洪连败两阵,心生恐惧,命令军士严防死守,拒不出战。先锋军总共才六千人,虽个个骁勇彪悍,但都是骑兵,又缺少攻城器械,不利于攻城,王海宾是大唐第一猛将,深谙兵家之道,不敢贸然攻城。只得城下摆好阵形,命军士高声搦战。骂战了两个时辰,蕃军仍没有出战的意思,王海宾无计可施,问吴非凡:“吴将军,蕃军拒不出战,这该如何是好?”
吴非凡微笑道:“王将军,薛畅前日获得了六指乡弥洪的金盔,何不用金盔作文章。”
王海宾大喜,唤出薛畅前来交待一番。薛畅欢喜而去,须臾,用横刀挑着六指乡弥洪的金盔冲到阵前,在阵前往来驰骋骂战。六指乡弥洪学乖了,任凭唐军怎样谩骂,就是不出战,还在城楼上摆起了酒宴,与杨矩一边饮酒,一边作乐。王海宾鼓动将士继续骂阵,穷尽了世上最脏的语言,祖宗八代安慰了千万遍。薛畅一时性起,索性跃下马来,六指乡弥洪金盔当球踢,众将士笑得前仰后合。午时,将士们闹腾够了,又累又饿,索性在沙场上猜拳行令,摔跤取乐。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六指乡弥洪大喜,掷杯喝令道:“诸将快随我出城,杀他个遍甲不留。”
杨矩熟读兵书,对古代战事颇有研究,自然知道三国蜀魏经典战役,黄忠智斩夏侯渊的故事。慌忙起身阻止道:“将军,这是吴非凡在使诈,切勿上当。”
六指乡弥洪暴跳如雷,拔出利剑,怒斥道:“杨将军,唐军骂阵一天,想必也人困马乏,你百般阻挠我出战,难道想通敌?”
杨矩面呈难色,双眼骨碌一转,顿生毒计,战战兢兢道:“将军,在下岂敢对吐蕃有二心,在下有一条妙计,可迎战唐军。”
六指乡弥洪急道:“还不快说?”
杨矩附在六指乡弥洪耳畔耳语一番,六指乡弥洪大喜道:“此计甚妙,杨将军,快率军出城迎敌,本将军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杨矩下得城来,齐点五千步兵从城中杀出,一位蕃将领着一万蕃骑兵紧随其后。杨矩令旗一挥,五千步军冲在前面,摆出一个盾阵向前推进,蕃骑兵借着步兵的掩护,向唐军狂射。这五千步兵,均是鄯州城的大唐军士,杨矩叛敌时,鄯州城有三万唐军,他们慑于杨矩的淫威,跟着杨矩投靠吐蕃,此刻,他们充当了蕃军的人体盾牌。万箭齐发,如蝗箭羽向唐军射来。阵前诱敌的唐军立即上马回阵,操起兵器,准备迎战斗。“盾牌军挡箭!弓弩手列阵迎敌!”
王海宾果断地发出了命令。“喏!”
将士齐声喝应,盾牌兵摆出盾阵,掩护弓弩手推出数十架床弩。训练有素的弩兵打开箭匣,将长长的铁箭装进弩机,机械手操纵着绞盘,弩臂绷紧到了极限。床弩是大唐攻坚利器,一台床弩需要六名军士操作,八支连发,借助机械的力量,在五百步之内均有杀伤,不足之处,三百步之内一箭可穿透四名甲士。“放!”
随着王海宾一声大喝。机械师扣动扳机,弩臂脱离了绞索的控制,一下子爆发了全部张力,一支支铁箭挟着破空之音呼啸而出,向敌阵射去。唐军的床弩虽然厉害,但只能平射,投敌的唐军冲在前面,无疑成了蕃军的人体盾牌。铁箭射穿了盾牌,再刺穿了甲衣,像串了糖葫芦般一串串地倒了下去,哀嚎阵阵。吐蕃骑兵善骑射,虽然都是使用的单臂弓,但借叛军的人体盾牌,一边向前推进,一边张弓仰射。一时,箭如飞蝗,箭矢越过盾牌军,射入阵中,瞬间,有百余名军士死伤。王海宾大怒,催军怒射,一排排的叛军倒下。这些叛军,都来自大唐关中之地,与吴非凡和王海宾部下有的是老乡,有的还是亲戚好友,当他们看到一个个亲人死在自己的利箭下,神情慌乱,不忍再射,被蕃军压住了势头。“这些都是罪该万死的叛军,统统给我杀死。快上箭,绞索!”
王海宾挥刀怒喝,可是军士泣泪道:“将军,他们都是我们的亲人,叫我们如何下得了手?”
六指乡弥洪在城垛上兴奋得大叫,捋起袖子擂鼓助威。风云突变,王海宾也无计可施,赶紧组织军士冲锋,又被如蝗飞箭射了回来。吴非凡大骇,万万没有想到杨矩会使出这般狠毒的毒招,若不迅速扭转颓势,后果不堪设想。“王将军,休得惊慌,我去冲阵。”
吴非凡当机立断,率领亲兵护卫从侧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吐蕃军的侧翼攻去。吴非凡双锏舞得泼水不进,人雄马快,眨眼功夫,冲进敌军,挥锏劈杀五名蕃军弓箭手,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三十七名亲兵旋风而至,杀入箭阵,蕃军大乱。“杀啊!”
王海宾大刀一挥,率将士们冲杀过来,个个如猛虎入羊群,砍瓜切菜。吊诡的是,投敌的叛军像中了魔似地与朝廷唐军奋战,掩护蕃军退入城中。王海宾暴怒,挥动军马,一通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