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越府追随大军来了,她不在你营中,还会在何处?”
“你这话就无中生有了,军中私藏女性,可是杀头之罪,你给我一万条命我也不敢。”
吴非凡进退维谷,只得继续撒谎。“庆功宴那晚,我看你身后有名小护卫的体型极像芷萱,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提及,现你我兄弟间,还有什么隐瞒的?”
秦天勇的目光在吴非凡额间扫视了一下,又继续道:“大哥,你额间,一团乌青,双目无神,明显的纵欲过度,除了芷萱还会有谁?你担你项上人头落地,我秦家也丢不下这个脸,大哥,阿娘都病倒在床了,你为何还不说实话,你我还是兄弟吗,我娘也是你师娘啊?”
秦天勇步步进逼。话已至此,吴非凡再也无法隐瞒,尴尬至极,对后帐轻唤道:“芷萱,快出来与你哥哥相见吧。”
其实,哥俩的对话,芷萱在帐后听得真真切切,当她听到阿娘被她气得染病卧榻,心痛如割,又听到哥哥与她与吴非凡有床第之事,芷萱又羞又气,听得吴非凡呼唤自己的名字,轻移莲步,从后帐走了出来,来到秦天勇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恢复了原来的声音,眼泪婆娑道:“哥,妹妹错了,惹阿娘生病了,可你也别冤枉了妹妹,我和凡哥之间是清白的,妹妹来到军中,是想随大军一起去救爹爹,从未越雷池一步。”
秦天勇拉过芷萱,左右仔细端详,似相认又不敢认。芷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伸出玉手揭开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调皮一笑:“哥,你眼好拙。”
秦天勇在芷萱的香肩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疼爱地道:“小妮子,鬼主意多得很,看我打折你的腿。”
战地烽烟,兄妹重逢,喜极而泣,吴非凡也颇为感动,想到后面惨烈的鏖战,芷萱在身边,自己处处分心,吴非凡上前一步,正色道:“芷萱,惹师娘为你染病,你去收拾收拾,明儿随你哥回长安押运粮草,回府好好伺侯师母。”
芷萱心忧母亲,更放不下吴非凡,犹豫不决。秦天勇笑道:“芷萱,你不想回长安,就留在军中,奋勇杀敌,早日解除洮州之危,救爹爹脱险。”
“天勇,你不是说师母病重吗?”
吴非凡惊问道。秦天勇呵呵一笑:“老大,你如此聪明,竟也被我骗了,我奉母命寻妹是真,但阿娘染病是假?”
“天勇,你怎么能这样?”
吴非凡正色道。“我不撒个谎,你俩得对我说实话吗?这叫魔高一迟道高一丈,阿娘告诉我,只要寻得芷萱具体去处就行。猪有笼头马有圈,女人有个男子汉,芷萱妹妹只服你,有你保护,我们都放心了,阿娘还说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芷萱女扮男妆上阵杀,也何尝不可?但切记,千万别暴露了自己,惹出祸端来。”
吴非凡和芷萱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点头称是,芷萱复又戴上面具,又恰似一个男儿,三人开怀畅聊,其乐融融。吴非凡又问道:“还有个好消息呢?”
秦天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在吴非凡手上道:“大哥,这次回长安押运粮草,夏荷托我给你捎来了一封信,请过目。”
古代,通信极不发达,传信兵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军中的情报,将士的个人书信只有托后军熟悉的同乡传送,所以杜甫在诗中写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吴非凡迫不及待拆开书信,两张草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的小楷,字里行间,少女的春心溢于言表,夏荷在书信里告诉吴非凡,她已研透了建筑学《考工计》,府上的项目正紧锣密鼓地筹备中,等春来就破土动工。对吴非凡来说,这封家书岂止是万金,用无价之宝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他一字一句,读得热泪盈眶,热血沸腾,读后小心翼翼地揣在贴身的兜里,由衷感叹:“夏荷姑娘,感谢师娘赐我的千年贤婢,这是秦家对我的大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