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坐着的这块石头卖不卖?”
施盼的目标很明确,指了指被坐着的那块石头。老大爷顺着她的目光才低头一看。他本来想说卖,但一看施盼年轻,穿着也干干净净的,浑浊的眼珠子一转。顷刻间,他皱纹交错的脸上神情一变,看着很是犯难,还有些舍不得的说。“这块石头跟了我好多年,我一直都把它当凳子坐,算是我的老伙伴了,要是就这么卖了,感觉还怪可惜的……”施盼听的沉默了。看她没有吱声,老大爷一时有点摸不准她的心思,停顿了几秒钟,又说:“你如果诚心要,也不是不能卖,但是得要一千块钱。”
纪佳阳喝完水过来,听到大爷这些话,再看一眼石头,眼神倏地一下就变了。她直接对着施盼说:“这块料子很差劲,特别是上面还做了假,一眼就能看出是人工合成,我送你原石,你大可以去精品区挑选好料子,实在是没必要替我省钱。”
她以为施盼是想要替她省钱,说这些话一点也没有压低声音。这大爷摊位边上一个顾客都没有,而且这些料子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偏偏这大爷还想坐地起价。老大爷看纪佳阳居然懂石头,心里慌了一下,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顾客,生怕她们不买了,赶紧解释着。“这块石头都是纯天然的,哪有什么人工合成?我看你是诚心想要,这样,给我五百块钱,这石头卖给你了。”
纪佳阳混迹翡翠行业多年,一眼就能看出,这块石头最多几十块钱就能拿下。看这老头想要忽悠她们外地人,她刚想要回绝,就发现施盼回过头来对她一笑。“阳姐,我想要这个石头,拿回去当凳子坐也行。”
老大爷是个人精。他看得出来年纪稍大的女人懂原石,也不想买;这个年纪小点的丫头不懂事,好忽悠。他在旁边帮腔道:“这石头不管是拿回去当凳子,还是当摆设都好看,难得遇到喜欢的,五百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这石头可就划算多了……”纪佳阳注意到了施盼眼里认真的神色,认命的掏钱。“真拿你没办法。”
看她掏了几张百元大钞出来,老大爷心里更是活络。果然,还是年轻孩子好忽悠,五百块钱买些什么不好?非要买块破石头,败家丫头,五百块让你长点记性!他心里一边想,一边麻利的伸手去接钱。把钱装到腰包里,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施盼平静的目光。老大爷心头上下一跳。这丫头该不会是反悔了想退钱?那可不行!他急急忙忙的把石头搬了出来,对着她们说:“从现在起,这块石头是你们的了,你们记住了,这东西是不退不换的。”
纪佳阳不太喜欢他这种举动,眼神都暗了暗。带着石头回了车上。纪佳阳看着那块椭圆形的石头,直接指了指上面非常明显的一块区域,说:“这一片都很假,是人工技术弄上去的,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知道。”
施盼说。听她语气从容的说知道,像是并没有把这一点当回事,纪佳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原石上,哪怕是资深大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既然施盼愿意,那就没事了。……回到京市的时候。是下午时间。他们之前采购的那一车原石已经送到了地下室里,员工们还正在分拣,要等待纪佳阳吩咐过后才能开始安排解石。一下车。纪佳阳目光先看过她那块石头。“要不要先解了?”
“好。”
施盼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无论是石头还是翡翠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用途,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卖钱。她直接带着石头跟着进了公司。解石室在瑞阳珠宝的地下室。纪佳阳安排了一个师傅帮她解石,也没在这边耽搁,直接去旁边去看这一个星期以来的收获。“这块石头想要怎么解?是我看着来,还是有什么要求?”
解石师傅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性,身上穿着工作服,可能是工作环境的欢迎,他显得有些胡子渣拉的。“我画几条线,先顺着线切,然后再打磨。”
施盼从旁边拿了笔在石头上画了几条线,然后让到了一边,让解石师傅发挥。很快。嘈杂的机器声响起。锋利的机器刀片顺着她画的线条平整的切割了下去。这里还没有出绿,但隐约能看到一点绿意。解石师傅也是老手,感觉到里面有翡翠,下手更是凝重了许多。旁边的纪佳阳还在清点那些翡翠,没有时间注意这边,也根本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绝世翡翠马上就要出世了。过了半个多小时。机器声音才终于停下。解石师傅又拿着切的差不多的原石去打磨,石头灰扬起,点点绿意显现,看的人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又过了一阵,轻手轻脚的抱着小碗般大小的翡翠在盆里冲洗。表皮上的石头灰被冲洗干净的瞬间,一抹纯正浓郁的绿色出现在眼前。施盼顿时被惊艳到了。这块翡翠的颜色特别特别绿,像是绿的快要滴出来一样,在这自然的光线下都夺目多彩。“阳姐,你看。”
她喊了一声纪佳阳。后者还在点数,闻声看过来的一瞬间,瞳孔一缩。她放下手上的纸笔,迅速冲了过来。“这是你刚刚开出来的?”
“种好色辣、娇艳欲滴,老坑玻璃种的满绿绝品!”
“这是帝王绿!小施,你居然解出来了帝王绿,我的天,这难道是在做梦?!”
纪佳阳爱不释手观摩着这块翡翠,又迅速的拿出手电筒开始打灯看。在光线的照耀下,翡翠里的绿意像是要化作一摊水涌出来一般,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这是翡翠界的顶级宝藏,是上流社会人人都想要收藏的珍品,价值根本无法估量。果然是名不虚传。反复欣赏了好一会。纪佳阳这才收了收激动万分的心情。她看着施盼,思虑片刻后问:“小施,不知道你这块帝王绿有没有卖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