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把康理塞进澡堂子,回家帮他取了衣服。康理洗的干干净净走出来后,温玉珠的眼皮还是猛跳不止。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句话在她身上,一向非常灵验。她揉着眼皮,往淮客楼走去。在办公室里翻翻找找,扯出来去年过年剩下的对联纸,撕下一小条后,贴在了自己的眼皮上。一张纸条在温玉珠眼皮上商票,康理爆笑。“姐,你这是在迷信吗?”
温玉珠压了压眼皮,没好气的翻了她一眼。“我这是在科学镇灾。”
这一整天下来,温玉珠的右眼皮并没有因为康理被带回来而缓解。她坐立不安,总觉得还有那没有顾及到。莫非是江归那边有麻烦。她的手已经压在话筒上,她非常想给江归去一个电话,问问他现在的情形。但,她终究忍住了。忙完下午的事情,温玉珠实在呆不住了,她起身回家。刚走到家门口,温玉珠就觉得很不对劲。按理说,这时候家里只有温大强和李梅两个人.从铁门缝隙里看去,屋里人头攒动,脚步声从铁门外都能听见。温玉珠眉心拧了拧,推门进去,顺着客厅的窗户往里瞅,温玉珠看见,至少三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在他家客厅的角落里摆放礼品.几人神色匆匆,像是在等待某人的指示。李梅和温大强站在客厅边缘不知所措,尤其是温大强怯生生的往厨房里看。这时,厨房里出来一个人,简直让简直让温玉珠又急又气。霍世楠竟然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仿若这个家庭的男主人一般。温玉珠脸色一沉,推门进去。她锐利无双的眼睛,直逼霍世楠。“你来这儿干什么?”
霍世楠扬起好看的眉眼,仿佛撒娇似的说,“当然是来提亲。”
温玉珠已经被这个把戏气麻了。京城一次,淮海一次,现在又来一次。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来提亲了。霍世楠冲着几个黑衣人挥挥手,“你们走吧,把车留下。”
几人就像机械木偶似的,鱼贯而出。温玉珠挡在父母面前,质问霍世楠,“我和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你这个人,是没脸没皮还是怎么?”
温大强吓得一哆嗦,从身后扯了一下温玉珠的袖口。他紧紧闭上眼睛,不忍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霍世楠面色如初,他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偏头问李梅,“阿姨,鸡汤里,你看还需要下点什么吗?”
温玉珠者才意识到,浓郁的鸡汤香味,从厨房里隐隐涌出。李梅是见过霍世楠架势的,知道他是非常大的老板,自己惹不起。她看向了温玉珠,向她使了个眼色,温玉珠回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温玉珠知道李梅的意思,无非是说这男人看下去也不错。既然现在和江归分手了,不如就考虑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咚咚!”
就在温家集体陷入尴尬的时候,门前响起了敲门声。温玉珠收起情绪,扯开铁门一看,门前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人。江校长,江妮抱着孩子,还有黄娟,老两口手中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物,一脸诚挚且惶恐的,站在温家的大铁门前。江校长一脸疲惫,黄娟眼睛还是肿的。温玉珠的心在滴血,她和江归的计划竟然会连累这么多人。“叔叔,阿姨。赶紧进来说。”
温玉珠不忍让他们被寒风侵袭。“玉珠……”黄娟颤颤巍巍往前走两步,整个人状态很不好。这是,霍世楠借着厨房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脸上笑意盈盈。李梅不吃江家这一套,还在为女儿抱不平,她挡在温玉珠面前,呵斥江家人。“你们怎么还有脸来!”
江校长的脸色很黑,这些天他已经不知道和江归吵了多少次。黄娟想说话,可是她不能发生。她愁眉苦脸看向丈夫。江校长谨小慎微,往前挪了一步,“玉珠,你阿姨的嗓子已经哭哑了,说不出话了。我替她说。江归对不起你,我们是来道歉的。”
江校长对着温玉珠,和江家人深深一躬。“江归这个儿子,始乱终弃,我们也不打算认他了。”
同时,江妮抱的孩子对温玉珠深深一躬。再抬起头来时,江妮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是我们江家对不起你。”
温玉珠心中就像被刀剜了一块肉。她刚想解释自己是和江归正常分手,可是她还没说出口,就被李梅狠狠地拽在了身后。李梅指了一下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霍世楠。“你们道什么歉?我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你看,那是我女儿的新对象,怎么样?和江归比,只好不差。”
这时,霍世楠正往外走着,他一身西装革履,却洗手作羹汤。江家人看见霍世楠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确实,单看外表,霍世楠并不比江归差,甚至在气势上比江归还是还要稍微强大一些。他捧着一碗汤,“叔叔阿姨,鸡汤好了。”
他抬起眼皮,就像刚刚知道家里来了客人。“哎呀,那我再去炒几个菜。”
温玉珠有些佩服他的演技了,这家伙的鸡汤闻味道,就知道不可能是家里做得出来的。还炒菜?温大强也不知道来了一股什么劲,他推搡着江校长。“你们赶紧走吧,不要在这瞎掺和了。我女儿已经有对象,我们温家和你们江家现在恩断义绝,以后不要再来往。”
在此之前,他和江校长还经常约着下象棋。看来以后两家老人也没有这个机会。江家人脸皮薄,被温家两口这么一赶,他们知道自己在温家是做不成人的。“走吧?”
老两口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无限惆怅。温玉珠敢上前,替她们开门。温玉珠紧紧握住黄娟的手,眼中充满了不舍,“阿姨。我和江归的事情,真的是我们自愿的。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黄娟哭的更厉害了。临走前,江妮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充满了不舍。温玉珠向她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