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能担得起这个名号。”

齐怀远回望温玉珠，他的心中突然热血沸腾。温玉珠对自己的评价，竟然这么高？他捏着拳头，心头像是堵了一层巨石。这辈子，能遇见一个这么懂自己的，也值了。温玉珠轻轻推了他一下，“齐医生，去吧。”

齐怀远收回情绪，他坐在万志林身边，拿出行李箱里的诊脉拖，搭在了万志林的腕下。他闭上眼睛，细致的感受着万志林的脉搏。万志林的脉很弱，就像闷在山谷里的暗流。齐怀远轻轻蹙了一下眉头，他很久没有诊过这么弱的脉象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度把手搭在了万志林的脉上。又过了五六分钟，齐怀远这才收起诊脉拖，收回到行医箱里。温玉珠暗暗捏了一把汗，她是见过齐怀远诊脉的。就连霍世楠那么严重的情况，齐怀远诊脉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五分钟。但是这一次，他听了两次脉。合在一起足足有十分钟。温玉珠预感到，情况并不好。齐怀远转身，向温玉珠摇了摇头。万英姿也预感到了情况不妙，只是忍着悲痛向齐怀远微微颔首，“齐医生，您有话尽管说，说我们承受得了。”

齐怀远清了下嗓子，只说了四个字。“时日无多。”

万英姿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能承受得住。这位神医承载了她最后的希望，换言之，她的希望破灭了。她直接趴在父亲的脚下，哀嚎着。此时，江归情绪也有些激动，他颤抖着双手插回到自己的兜里。他紧抿着薄唇，转过身，走到温玉珠面前。他和温玉珠对视的一瞬间，温玉珠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好久不曾落下的泪。江归所有的情绪，温玉珠都明白。她实在不忍看见自己的恩师，在最好的年华，被病魔无情的吞噬。“唉，你们都别伤心。”

最淡然的，要数床上躺着的万志林。他扬起手，垫在自己的脑后，一脸淡然。他的声音非常轻松，就像自己生的病，只是一场小感冒。万志林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他望向远方的卫湖。湖面上倏然惊奇一行水鸟，直冲云天而去。他的神思，好像跟着水鸟一起飞了出去。“我这一生，没什么好遗憾的。”

万志林勾了勾脚，示意万英姿坐起来。温玉珠把自己的手帕，塞给了万英姿。万英姿抹着泪，脸早已经哭肿了。“英姿，其实爸爸什么都不需要。也没有遗憾。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以后我走了，在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此时，康理看不下去了。他红着眼睛，凑到了温玉珠身边。“姐，他不是神医吗？”

他的声音有些大，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温玉珠眯起双眼，恨不得用眼神戳死他。“齐医生是神医，不是神仙。”

康理悻悻的退了退，他吐了一下舌头。齐怀远并不在意康理的话，他这一生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哪怕医术高明如自己的师傅，最后也是因为没有给人治好病，而命丧黄泉。“齐医生，”温玉珠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齐怀远，“齐医生。万叔叔的病治不好，这一点我们都有心理准备。你也不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现在，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帮万叔叔延年益寿，避免痛苦？”

齐怀远晃了一下僵直的脖颈，细细思索了一下。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眼神却越发坚毅。“可以施针，用中药给他吊着命。如果按照我的法子来延寿，至少5年以上，好一点的情况，10年也是没问题的。”

霎时间，整个房间安静的就像按下了暂停键。万英姿愣了足足有十几秒，她突然冲到了齐怀远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齐怀远被她吓得往后一退。温玉珠眼疾手快，赶忙托住了万英姿的手。“英姿，你起来再说。”

万英姿不肯起来，就像失控抓住了救命稻草。齐怀远这个人有个特点，没把握的事，他从来不说出口。但是万英姿这样，还是让他有些惶恐不安，“我尽力，你放心，”齐怀远在房间里给万志林施针的时候，江归把温玉珠叫出了房间。原来，他今天早上接到了上级的通知。科技部亲自下令，由于万英姿涉及到了A国间谍的案子，她又是主犯的女儿。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不适合在海华二所这种单位工作了。“英姿，她知道这件事吗？”

虽然无奈，但是涉密单位纪律严格，温玉珠理解。江归点点头，“刚才，我已经告诉他了。”

温玉珠闭了闭眼睛，“她怎么说？”

江归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她倒是没什么，像是解脱了一样。她现在一心都是扑在万老师身上，形影不离。”

温玉珠如释重负。“我知道了。”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齐怀远正在落针。温玉珠拉过万英姿，万英姿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了那根针上，“英姿，你现在就好好陪着万叔叔治病，千万不要瞎想好吗？”

万英姿很聪明，她立马意识到了，温玉珠知道了海华二所的事情。她看向江归，又看向温玉珠，点了点头。万英姿明眸中，浸满了泪水。“江大哥，玉珠，谢谢你们！”

“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三人的对话。万英姿接起电话，电话里传出的却是姚小林的声音。“喂，温玉珠在吗？我有急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