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楠听见有人来了,他不慌不忙的擦干手上的雪水。他一点也不在意此时是不是有人来。但是张素却燃起了希望,她看向自己的儿子,母子两个人几乎都要哭出来。有人要来意味着他们要得救!此时,整个霍宅完全被霍世楠占领,他们终于熬出了头。霍世楠看见母子两个搞笑的神情,不禁笑了一下。他用手蹭了一下被枯枝划破的伤口,蹭蹭血迹,血红像一抹胭脂染在了指头上。他撩起一把雪,在手上搓了搓。“走,出门接客啊。”
霍世楠带着戏腔,笑着走出院子。张素凌风打了个个哆嗦,她匍匐在雪地里瑟瑟抖着。她经历过很多长变故,可是从没有一件事儿,让她觉得胆寒。霍世楠亲自打开了霍家的大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是,表情上还是微微惊诧了一下。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年把自己弄回京城的秦云阳。“秦小姐?”
秦云阳看见霍世楠的时候,同样非常惊诧。她看见霍世楠脸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伤口,有的伤口还在渗血。她赶紧了捋了捋头发,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是否附和看见这男人应该有的形象。她带着一些女人的羞涩,嘴唇微微上翘,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盈盈的顺着门缝,挤了进去。霍世楠也不拦他,大大方方的请他进来。“请进。”
霍世楠领着她,往自己父亲的书房里走去,霍世楠回头看了秦云阳一眼,“你来这儿做什么啊?”
秦云阳扬起手里的袋子,“我送礼啊,这不是要过年了吗?”
她云淡风风,擦过院子,仿佛就像没有看见院中倒吊着的霍世国。张素突然冲出来,抱住了秦云阳的腿,厉声求救,“秦家姑娘。救我!”
秦阳这才轻轻的“哎呀”了一声,她往后退了退。秦云阳故作诧异,低头看着张素,脸色显得非常惶恐不安,却没有半点害怕。“呦,这不是张阿姨吗?你怎么了?摔了?”
霍世楠知道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对。我妈妈腿脚不好,刚走出来就摔了,你看这还摔得满脸血,这烟头怎么还摔在头上了?”
霍世楠让人过来,把张素“扶”起来。张素哭得几乎要昏倒了,抱着秦阳的腿不肯起来,开始向她告状。“丫头快救救我。霍世楠这个逆子要造反!”
秦阳一脸震惊,捂着嘴吧,只是躲开了张素。“阿姨,您说什么笑话?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造反?”
“秦家姑娘!他是真的要造反!你看他把我打的!”
霍世国被吊在树上,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他满脸血红,头发丝被冻得一绺一绺的。秦云阳抬头看了一眼霍世国,依旧把他的求助当成空气。霍世楠一言不发,既不制止,也不解释。他把秦云阳带回到老爷子的书房。霍世楠往自己父亲经常坐的布艺沙发上一靠,翘着腿。此时,他就成了霍家真正的主人。“怎么?你不好奇吗?”
秦云阳淡淡的笑了,对这两个字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好奇的?你这么做,应该有这么做的道理。我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向来不喜欢问东问西!”
霍世楠忍不住为她鼓掌,“好习惯。”
院中,被吊着的霍世国开始大骂。“姓秦的!你就是看我霍家失势了,才敢这么对我们母子,等着我走出这道门,让你们秦家跟着陪葬。”
霍世楠觉得有些聒噪,“见谅,我大哥这里有毛病了。”
霍世国在自己脑袋上敲了敲。原来,在霍家老爷子生病的时候,霍世国就已经因为某些原因,赋闲在家了。至今都没有安排新的职务。换句话来说,他现在就是平头老百姓。秦云阳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了书桌上。“这个呢,是我老爹给你们家过年的礼物,说是什么古树上的野茶。很珍贵的。一棵树一年也就出几斤茶。我既然完成了这个任务,你们霍家自己的事儿,我就不掺和了。我走了。”
临走前,霍世楠不仅把秦云阳送出了门,甚至还把她送到了车上。霍世楠抵着车门,一脸神秘莫测的笑。“今天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啊?”
秦云阳往后靠了靠,她撩起霍世楠的领带轻轻一扯,然后在自己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霍世楠放肆的笑了,送走秦云阳,他走回霍家,穿着的风衣在寒风下呼呼带风,使劲嚎叫。寒风,仿佛是他的簇拥,把他送回到了霍家的书房。坐在霍老爷子的书房里,品尝着刚才秦阳送过来的茶,霍世楠真是越来越佩服温玉珠的目光了。果然霍家没了霍老爷子,什么都不算。就连秦云阳这种小辈,也可以不把霍家放在眼里。而他,现在就完全掌控了整个霍家。可,这种掌控对他来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仿佛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心仪已久的玩具,把玩在手中,才发现,这算个屁啊。他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那是更大的世界,就像温玉珠说的一样,他要通过财富掌握整个国家的世界。他扯开了书房的门,吩咐手下把霍世国放下来。霍世国瑟瑟缩缩的躲在张素怀里发抖,不断的咒骂着霍世楠。“野种!我怕要让你生不如死。”
霍世楠听见这话,似乎比乱风过耳还不如,像狗吠?像鸡鸣?终究把他的话当做了空气。他走回他父亲的书房,砰的一声关上门。康家,温玉珠和康理蹑手蹑脚,准备从厨房的后门进屋。没想到,他们刚钻进厨房,就被正在厨房吃宵夜的康英抓了个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