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顺着窗帘铺在温玉珠脸上,温玉珠猛然睁开了眼睛。她掏出枕头下的手表,立马坐起身搓了一下眼睛。七点。现在赶紧洗漱,赶到火车站时间才正好。想到这,温玉珠迅速起身钻进卫生间,几分钟过后,她就收拾好了自己。她在穿衣柜里随便扯出一身干练的衬衣,换上衣服就离开了家。挤进火车站接站口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温玉珠伸长脖子,盯着出站口十几分钟,也没有看见齐怀远的身影。温玉珠有些着急,心想不会是火车时间有什么问题吧?她快速凑到一个列车站工作人员身边。“同志,请问一下,从港城来3657次,什么时候能到啊?”
工作人员扶了一下大盖帽,看着手里的表。“应该早就到了啊。”
温玉珠眼睛瞪得滚圆,她今天可是专门来接齐怀远的,要是在车站错过了的话,不仅耽误正事,还成了大笑话。温玉珠扯了扯嘴角,她表示自己十分怀念手机。“江归……你啥时候能把项目早早落地啊……”就在温玉珠垂头丧气之时,她的身后,突然有人轻笑了两声。温玉珠回头一瞥,整个人都惊了。眼前站着的男人,清瘦异常,飘飘乎宛如刚出世的仙人。可是眉眼间,又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你,齐怀远?”
那人点了点头,捋了捋半长不短的胡须。“正是贫道。”
他左手抱右手,两手心向内的做了一个道教标准太极印。“我一直盯着那里呢,我怎么没见你出来呢?”
温玉珠扬手,指着出站口稀稀拉拉的人流。齐怀远撇了撇嘴,“我打从你身边经过,你都认出我!”
温玉珠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齐怀远,直到两人坐回到车上,温玉珠还是不能相信。“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入道了?”
齐怀远爽朗的大笑起来。“什么啊,晓秋是大明星,我这不是不敢出门吗?久而久之,发现这样挺好。”
温玉珠抬起食指,摇了摇。“不对,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温玉珠清晰的记得,齐怀远离开淮客楼去港城的时候,他脸上肉嘟嘟的,整张脸吃得油光水滑。“……”齐怀远底下眉眼,眼中全是悲伤。“梁晓秋减肥,竟然也逼我吃素。太不人道了……我现在一看见菜叶子就想吐。”
原来是因为这个。温玉珠突然眼前一亮 ,转身盯着齐怀远 ,满眼放光。齐怀远被她盯得发毛,往门边缩了缩,紧张极了,“我已经瘦成这样了,决不能在减肥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吃点东西补补,我是不会给你干活的。”
温玉珠掩嘴笑了。她指着齐怀远,“你这个形象简直完美了。”
齐怀远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瘦的就像一个得道老仙似的。自己出门,记者们一点都不会在意自己,完全想不到大明星梁晓秋的男朋友,竟然是这般模样。就这形象,怎么就成了特别完美了呢?温玉珠凑近了一些,把井社长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齐怀远。顺带着,温玉珠又把这次协议的事情,也告诉了齐怀远。一听这个,齐怀远笑得肚子疼。他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须,一阵摇头晃脑,“嗯,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形象还真是有些得道高人的模样……”温玉珠满意极了。齐怀远飘飘若仙的样子,别说唬一个外国人了,就连国人,只怕都会被他的外形给骗了去。所幸,齐怀远有真本事,不然,温玉珠都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像在诈骗似的。温玉珠载着齐怀远,两人直奔南山宾馆。一路上,温玉珠把这件事的方方面面,给齐怀远交代了一个清楚,齐怀远认真听这,记清楚了温玉珠交代的每一个细节。四十分钟后,车停在南山宾馆停车场里。临下车前,温玉珠顿了顿,她转身望向齐怀远,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齐医生,谢谢你。”
齐怀远瞪了一下眼睛,“贫道……”“切!”
温玉珠憋着笑,下车。刚取出自己的包,温玉珠就看见顾淮安朝着自己走过来,顾淮安先是瞥了一眼刚下车的齐怀远,眼神中闪烁过一丝诧异。“温总,这是医生?”
温玉珠点头,冲着齐怀远使了一个眼色。“对啊,这就是齐大夫,我们是老相识了,医术上毋庸置疑。”
温玉珠说毋庸置疑,顾淮安就没有多想。温玉珠掏出自己草拟的前置协议,递到了顾淮安手中,“顾市长,这是前置协议,你先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正的吗?”
顾淮安接过来,目光落在温玉珠的字迹上。入眼一看,这自己飘然俊逸,让人赏心悦目。他细细往下翻,心下骇然,条条框框,罗列的清楚明白,他翻了两遍,竟然找不出来一丁点的漏洞。他递还给了温玉珠,目光有些别的意味,“温总,你屈才了。”
温玉珠打着哈哈,“你要交给王秘书的话,他肯定比我做得好。”
紧接着,温玉珠往后退让一步,岔开了话题,她拉了一把齐怀远,让他站在自己身边。“齐医生,一会儿就拜托你了。”
顾淮安又把视线转移到齐怀远身上,他这身装扮,顾淮安看的云山雾罩。他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医生,还是仙人……碰了个头后,几人便去了井社长的房间。黄秘书开门时,一脸忧心忡忡的的模样,“顾市长,温总,你们来了?”
他正和温玉珠打着招呼,一眼就看见温玉珠身后站着的齐怀远,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仙风道骨的人,充满了好奇。温玉珠让了让身后的齐怀远,介绍给黄秘书。“这位就是齐大夫,是我为井社长请来的医生。”
“好好!”
黄秘书有些慌乱,让出了门前的位置。齐怀远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捻着胡须,踱步往屋里走去。他一进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井社长,软乎乎的,贴在床上。床单雪白,衬托着他煞白的脸,更加惨无人色。井社长就像一具骸骨,一张包着人皮,尚且还有口气的骸骨。